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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麻子一瞪眼:“你去找死呀,打草惊蛇懂不,别急。”
我一听觉得也是,便又坐回到炕沿,心里就不淡定了,那家从关内来的人家若真是黄福贵的话,这儿岂不又要出人命?
要知道,现在不是以前了,胡来是逃脱不了人民群众的天罗地网的。
我越想心里越虚,就问三麻子那人若真是黄福贵,咱要咋办?
麻子一撇嘴,反问我想咋办?
你娘,老子跟那姓黄的无冤无仇,我才不理呢。
麻子阴阴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当初,他是怎么对付我的,我就怎么对付他……”
也就是说,他也要砍掉姓黄的一条腿,煮熟,让他啃了?
我心里嗖地一下,惊悸地望着他:“三爷,你可别胡闹啊,现在不是以前,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若出了事,我和我媳妇咋办?不也得陪你坐大牢吗?我可不……”
我尽力把话说的委婉一些,让他知道我的心境,别牵连我们。
他道:“这是我俩的恩怨,管你屁事?你小子想管,老子也不用你。”
咦,麻子还挺爷们呢,我赞!
“不过,我若被他杀死,你小子可的为我报仇……”
我靠,我一下子又愣住了,可也不能推辞呀,这么些年来,他带着我,不就是为了有个帮手吗,他若斗不过黄福贵,死掉,我说啥也不能不管的呀,否则猪狗不如。
不过,凭三麻子的年龄优势,斗一个八十多岁的老王八,估计应该没问题,缺点是他比他少了条腿,唉,鹿死谁手?谁知道呢。
中午,徐大发打猎没回来,一般情况下,他要天黑才归。
一整天里,因为黄福贵的事,我是惴惴不安,丢魂落魄的,坐也坐不住,走也没心绪,出来进去无数趟,烦死个人。
天色傍晚,徐大发枪挑着几只山鸡,手提着一只野羊回来了。
通常情况下,他头天打下的猎物,他丈人第二天一早就会带着去几十里外的镇子里卖掉,换些生活必需品。
但他两人在院子里嘀咕了一阵后,进屋对我和三麻子说,这些野味不卖了,留着伐木建房子吃,出大力就必须营养跟上的。
我们自然是推辞谦让,千恩万谢。
吃了晚饭,趁着搀扶麻子去上茅厕的时候,他悄悄给我下达了命令:今晚去关内那户人家探个虚实,看看那鹤发童颜的老头到底是不是黄福贵。
我心里也疑惑鼓颠呀,也想破解这极其诡异的问题,便点头应了。
回屋后,我找了个理由独自出了门,打开夜眼,按着白天徐大发老丈人说的那家的房屋的地角和特征,沿着崎岖的谷底小道就往山里走去。
其时,大约是晚上八九点钟了吧,山里闭塞,也没人串门,我路过的几家住户窗户都黑灯瞎火的。
顺着小道走了约二三百米远,来到了最西头一户人家的院落前,这家,就是徐大发老丈人说的关内来的那户人家的住所。
我站在路边石渣子上,仔细打量着这做院落。茅草房四间,窗户皆黑,也就是说他们都睡下了。
院墙低矮,但墙头披满了茂密的荆棘,这是防贼防野兽的。
门楼低矮,院门上过年贴的对联已发白,也缺失了大半拉。
瞒过墙顶,院子西墙下垛了一堆柴火,东墙边用棍子和茅草搭了个简易棚子,用来放农具啥的。
院子西侧有一棵茶碗粗细的枣树,树下拴着一条黄毛土狗,正趴在地上假寐呢。
显然,我若敢靠近或贸然跳墙进去,被荆棘扎伤是小事,狗吠也是小事,突然从屋子窗户里或门后伸出支枪来轰你一火才是最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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