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县政府的指示我已经传达完了,”王凤兰说道,“现在到了‘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时间,有哪位社员同志有啥意见,对咱们的工作不满意,请上台来诉说?指正,以便我们改正,我们热烈欢迎!”
我靠,还有这个程序?不过估计也就是走走表面形式罢了,哪个二杆子会在广庭大众之下站出来指责村干部的错误和缺点?除非脑袋被驴踢了,都一个村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人会吃饱了撑的来得罪人。
果然,底下先有一两个人出口说王支书没缺点,其他生产队长也没,紧接着全会场里的男女老少也跟着嚷没意见。
至此,大会应该进入尾声了。三麻子拽了我一把,低声道:“走,去王凤兰家门口等着她。”
我遂赶在散会前,背着三麻子来到了王凤兰家院门口。
院门掩着,但没上锁,这在那个年代是很平常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真实写照。
“三爷,进去?”我怕我们在门口等被过路的村民看见,引起不必要的大惊小怪。
三麻子摇了摇头,说进去干啥,在外面就行,别特娘的没事鼓捣出事来。
我想想也是,就和麻子蹲在门口等了起来。
不一会儿,望见西边大队部门口涌出了一群人,说笑着四下散去。
往这边走的没几个,说着话拉着呱,半道又进了胡同几个,最后,有两三个男女径直往这儿走来。
黑灯瞎火地,我们也看不清呀,这时候也不能打开夜眼,就硬站在那儿,伸着头眯眼细瞅。
“凤兰大妹子,回来了?”眼见那两三个人影快近前了,麻子开口叫了一声。
那几个人一愣,下意识地问道:“谁?”
“我呀,凤兰妹子……”三麻子接口道,口气很热情也很真诚。
“你是谁?王支书还在队部呢……”一男子说道。
另一女子道:“你是凤兰嫂子的亲戚吗?”
麻子忙说是。
几个人也就没在意,顺着大街往东走去。
“三爷,要不咱去队部?在这儿猫着也不像个事呀,黑灯瞎火地,别让人怀疑。”我道。
麻子瞅了瞅西边,说好吧。
于是,我架着他往西边走去,刚走了几步,忽见队部门口又出来几个人,还拿着瓦斯灯,刺眼的光影里,王凤兰在中间,两个背枪的小伙子在两边,边走边说着什么。
“大妹子……”三麻子驻足叫了一声。
我的脑袋就大了,紧张地望着她们,看有啥反应。
王凤兰一愣,眼瞅着这边,疑惑地问道:“谁?”
俩民兵下意识地忙从肩膀上摘下枪来,枪口指向了这儿。
三麻子道:“是我们呀,凤兰妹子,我,胡大海,还有民兵队长郭德金同志,郭子……”
这一说,更让王凤兰迷糊了,她皱眉眨眼,好像在极力搜索脑海里的记忆,一民兵听了,忙问道:“你们哪个村的,来找王支书干啥?有情况吗?”
我靠,政治觉悟这根弦扯的还挺紧呢。
“没,我们和王支书是亲戚呢……”麻子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王凤兰终于回过味来,也想起了我俩,就让那俩民兵先回去,明天有事再说。
她提着瓦斯灯近前,仔细打量了我们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俩啥时来的?来有啥事?”
声音不怒不喜,极为平淡,似乎还掺杂着些许敌意。
这可以理解,当初我们不打一声招呼就偷跑了,搁谁都会不满。
三麻子便啰哩啰唆说这么些年来老是挂念着大妹子,始终是个心事,所以来看望看望。
王凤兰皱眉叹了口气,说那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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