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还在云岭呢,听先回来的人说,鬼翼留下来打探情况,到时候会骑着赤霄从官道回临安。”
无瑕点点头,靠入软垫,才发觉肩头疼痛无法平躺,于是侧了身子,望着那粼粼碧波发起了呆。
那箱绣品能够及时送到东都吗?不知临安城情形如何了,重建绣庄的银子已经让人去筹了,一个月之内是否能送到?此次回晋最为关键的便是丹阳,可是,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若还出现在冷秋之面前……
眸中掠过了一丝深意,无瑕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那个让自己每到打雷下雨天就不由自主的颤抖的夜晚,那个自小便烙印在记忆深处充斥着野兽咆哮的房间,那个门一打开,用残忍的笑意迎接自己的男人,便如同一个噩梦刻在自己的脑海里,纵多年过去了,那留心底的阴影却依然挥之不去!
冷秋之!
那个男人野心太大,自己在他面前不能露出丝毫怯弱与不济,无论是精神,或是身体,都不能让他有一丝察觉,否则一有机会,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拉下马,他是一头藏在黑暗中的猛兽,伺机而发,蠢蠢欲动,而自己,绝不能让他有这个机会!
见无瑕突然沉默不语,弦伊坐到他身边,给他盖好了小毯,问道:“公子又在想什么了?这次回临安,万事都丢下,只管养好了伤,然后,让小侯爷带你去找奚昊公子,医治你的心疾,公子这病当真是已经不能再拖了。”
“可是……若奚昊,也没有办法……”
“吉人自有天相,公子自小什么风雨没有经历过,再苦再难都捱过来了,弦伊便不信公子斗不过老天,公子常说,咱们是与天搏命,而这么多年咱们却依然还活着,所以,老天一定斗不过咱们。”
无瑕浅浅一笑,望着涟漪层层的水面,呢喃道:“只怕这一次……咱们……”
“我去看药。”弦伊突然起身,打断了无瑕的话,似乎害怕去听他说的话,快速向着后舱而去。
“弦伊——”南宫热河跟着弦伊到了后舱,弦伊回头看了他一眼,一伸手将他阻开:“离我远点,以后我出现的范围不许看见你的身影。”
南宫热河抬眼四望,来回走了几趟,略微懊恼的长叹了一声,道:“我看了一下,这船的设计不合理,若要我不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除非我跳下河里去。”
“那你就跳下去!”
“哗——”的一声,弦伊尚未回过神来,便见眼前那人突然一闪没了踪影,然后河面传来了入水声。
“你——”弦伊奔到船舷旁,见那水面波动了几下,然后就此没了动静,她不禁慌了神,趴下身子,对着水面大叫着南宫热河的名字,见船还在动,忙返身便要去让艄公放帆,却不料刚站起身,脚踝便被人一抓,然后整个身子随着那力量跌下了水去。
骤然入水,弦伊感到胸口一紧,想要浮出,却发觉身子被人抱住,她回过头,看见了南宫热河的脸,想也不想一拳便打了过去,南宫热河的鼻子挨了一记,头向后仰,手也随之松开,弦伊趁机浮出了水面。
“你个混蛋——”见南宫热河随之浮出,弦伊扬手又是一巴掌,南宫热河伸手将她的手腕一抓,可怜兮兮仰着头,道:“下次下手轻点,痛死了。”
弦伊见他鼻子竟被自己那一拳打出血,又要防备自己,又要捏鼻子止血,不禁忍不住“扑哧——”一笑,道:“活该,谁让你捉弄我。”
“你终于对我笑了!”身旁那男子突然吐出了如斯一句,弦伊脸上笑容凝固,然后默默垂下了头。
“弦伊,不要再躲避我了,这两日你虽然像从前一般跟我说话,可是,你的那种刻意的疏远让我很难受,我不会再跟你说浑话,也……不会再乱来,你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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