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时便喜好清净,摆设装饰一概从简,如今不在了,愈发显得瑟瑟,冷火秋烟。
“来人,赶紧的让人去生了火道的火去。”屋子久不住人,连空气都是凉的,怕皇上被寒气冲撞,小六子回身便吩咐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去生火,小太监急急的应着去了,京天则带人将院子走廊的灯全都点亮,刹那间,整个园子被灯火笼罩,竟生生让那人产生了错觉。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因为这屋子还在等着他的主人,桌上的砚墨笔架,暖炉茶杯,还有那满满一屋子的桃花图,那一切仿佛在说,无瑕根本就未曾离去,他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自己在这里等他,他便会回来了。
“小六子,让人将床铺好,朕今夜便歇在此处了。”
“皇上,明日一早还需早朝,这府邸许久未住,湿气重,皇上若是想住等过几日奴才让人打扫好了再来不迟,皇上不如——”
“不必了,朕今夜……就想住在这。”这里有太多回忆,痛苦的,欢乐的,悲伤的,愤怒的;在这里,自己痛过,爱过,失去过,却从未得到过。无论怎样的付出,都未曾得到过……
叹息声在空中回荡,看着那人挺拔的身姿透着萧瑟慢慢坐下,小六子难过的躬身退出了门去。一国君王又如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算拥有一座江山,也不过是枉然。
卯时刚到,整个大军便已经拔营,伙头军将食物分发之后,武飞云才挑帘入了营帐,来到了奚昊身边。奚昊依然在沉睡之中,行军太过辛苦,他根本就已经吃不消,晚上武飞云与手中将领商议事宜,所以并未与他同眠,他落得清静,松懈了防备,所以睡得极其安稳。
“奚昊,该起了,大军便要出发了。”
“唔……”感到颊边瘙痒,奚昊于梦中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的拂开武飞云的手指,然后一个转身继续睡去。武飞云看得好笑,俯身向下准备再唤,却在看见奚昊脖颈后露出的那粒珠子时顿住了。
那珠子自己在白山再见他时就一直戴在他的颈间,缠绵人称天下第一妙手,如此精细之物,必定出于他手。
手伸出,慢慢探向奚昊颈后,将珠子轻轻捻入了手中。
昊。
就着帐外篝火余光,从那流光溢彩的珠内看到了一个忽隐忽现的字。
那珠内镌刻着奚昊的名字,所以,这是缠绵送给他的情物吗?
“谁!”奚昊终于醒来,天色尚早,他乍醒之下有些视物不清,却也已经知道了身后那人是谁,身子骤然而起间被串住珠子的绳子拉扯,他吃痛的低呼一声,又倒了回去。
武飞云将手一松,转而扶住了奚昊的手臂,急声道:“弄疼你了?”
奚昊轻轻甩开了他的手,警惕的望着他,问道:“你来做什么。”他说完便去摸颈间,发觉那珠子还在,这才松了口气,又道:“莫非连这么一个死物你都不肯放过,武飞云,我宗奚昊虽然是你的俘虏,却不是你的奴隶,你若是——”
“大军已经拔营,马上就要出发了,我会让人来收拾东西,你去洗漱了吃东西,寡着胃总是不好的。”武飞云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一挑帘子走出了帐去。奚昊有些发呆,他本以为武飞云会借机寻事,岂料他竟说了这么一番话后便离去了。
“请公子更衣洗漱,早膳已经备好。”随营的一个小兵端着一个小铜盆进了营帐,奚昊愣愣的应了一声,穿好衣衫洗漱了之后,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响鞭声。
奚昊心头不由自主的一个咯噔,他下意识的想到是否自己方才惹恼了那人,所以他拿了旁人去出气,思及此,他疾步出了营帐,直奔了声音传来之处而去。
天色尚早,篝火已经殆尽,模糊中根本看不清情况,眼见前方围了一堆人,奚昊奔过去后拼命向内挤,待到了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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