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和感知出现了矛盾,感知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但记忆是空白。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夜深人静,我坐在屋顶思考着,满满的大脑快速的搜索,最后就像扯线头般,突然在一团乱麻中扯出了一根:一杯茶!
在冷梅园喝过的那一杯茶!所有的熟悉感知在冷梅园后停止,在冷梅园出来后这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青飞!他是苍耳山的青飞!
有时候眼睛会骗人,可是大脑不会,他原本是存在的,只是后来竟被抹去了。
姬雅乐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一开始,她就知道会有接下来的一切?
不,也许从她选择从前殁宫中下来时,她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现在是齐国的田卓风,但就算没有田卓风,也会有其他国家的某某某。
一切已是注定,从她踏出前殁宫的那一刻开始。
那既是如此,这场解救还有意义吗?
姬雅乐知道齐国会来,又选择了接受,是不是就说明,她已经接受了这个选择?行动与不行动,我心中突然没有了底。
青飞比上一次见又不同了,他身上的阴气太重,消耗一身功力的他现在只剩下轻功。此刻我能轻松的躲过齐宫巡逻的侍卫,但他就不一定。他原本远在北燕的苍耳山,为何会出现在此?又为何只看了一眼就走?
我又看着逆星阁,仿佛看到了一个华丽牢笼里的倩影。
一个人的决定有多顽固?此刻姬雅乐有多平静的接受这一切,就有多顽固。这一切就像那一座看起来灯火辉煌,但内在空虚的楼,她若不愿意出来,这世界就只有坚不可摧的灯火辉煌。
连青飞都选择沉默,我又能做些什么?
我知道姬雅乐,聪慧如她,如果她做了什么决定,那一定是一个稳固大局的决定。也许她有着她的打算,那么,我该去打扰她的打算吗?
我离开了屋顶回到了世子府,世子府里的平静也不能替我的内心做一个决定。这一夜,我又是无眠。因为我忽然明白,也许姬雅乐不只是姬雅乐,也许此刻,她又不知在扮演着什么角色。
翌日天亮,我去找田珌的时候,他已经梳洗妥当正要出门。见我来了,他转身笑道,“早,你这是一夜没睡吗?”
我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如此皱眉,必定有烦心事。”
我不置可否,他又道,“说来听听?”
我沉默,他苦笑摇头道,“你没有烦心事,我却是有了。”
“嗯?”我感兴趣了,问道,“什么事竟然能让你烦心,说来听听?”
“司寇府出事了,就在昨夜。”
“什么事?”
“火灾,整个府全灭。”
一盏茶后,我们出现在司寇府前,当下了马车看到前面那一座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府邸,我们的心中是震撼的。
此时是早上辰时,官兵已经将宅子外面十丈封闭,偌大的府邸烧得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墙基,墙基由外到里,外面是白色的灰烬,里面却是焦黑。此大面积的框架,依稀能看到它生前的种种得意,但最后只剩下怅惘的一场空。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宅子,因为它的主人不普通,从这整个临淄城中独一无二的大宅子就可以看出,他不是国戚就是权贵,这府邸的主人,正是掌管齐国刑法的司寇大人。
一个国家的内外安定,位重不过五司。司马,负责养马打仗;司徒,负责户籍统计;司空,负责水利营建;司士,负责百官名册;司寇,负责刑狱安定。这位司寇大人,就是人们眼中的阎王爷,掌管别人生死的刽子手。
不过既然是辉煌不可一世,又怎么会毁于一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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