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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后俱虑得分明,真不减周郎矣。但请教,如今耍耍他,却是怎生?”强之良道:“这长孙肖的父亲,曾在青田做过三年知县,后来死在任上,故长孙肖流落于此。如今耍耍他,只说他前日行聘的这件玉支玑,原是县库中的官物,被他偷盗了出来的。兄须去嘱托李知县,要他行一张牌,拿长孙肖去严追还库,则这一场没趣,也够他受用了。况他们的婚姻,以此物为聘。此物若追了还官,则他们的婚姻依旧无着落。他们的婚姻无着落,则仁兄的婚姻,又可复议矣。”卜成仁听了,喜得抓耳揉腮道:“好妙计!好妙计!待我就去与李知县说过。”

    次日,果然来面见知县,将前情与他说了,要他出牌去追长孙肖的玉支玑。李知县听了,沉吟道:“词讼可以武断,赃物可以严追。若库中之物,皆有册籍记诠,怎可以无为有,无故追求?”卜成仁道:“此举也非定要入他盗库之罪。不过恨他夺治晚生之婚,借此以辱之耳。便追不出玉支玑,而行牌查验,招摇耳目,削他面皮,亦可消治晚生之儡块。”李知县因他父亲现在吏部,不敢违拗,只得出了一张牌,差了两人拿长孙肖,追玉支玑还库。

    长孙肖见了牌,大怒道:“玉支玑乃吾家故物,怎么倒要追还库?”因挺身来见李知县,道:“眼前的赃私货物,县印在老父母大人之手,多少有无可以冤人。若数年前之库物,册籍现在,记注分明,不独不能私藏一物,便要妄增一物,却也不能。十年前有甚玉支玑存库,被先人盗去?不瞒老父母大人说,先人在青田做了三年官,止吃得青田一口水。只怕在廷的老成书吏还有知道的。老父母大人若不信,可唤几个一问。清廉如此,怎肯盗库中之物?就是盗库中之物,也须取出册籍来,当堂一查,是某年某月某日失去,方能服人。且既失去,老父母为何一向不查,只捱到今日?势利虽然要行,廉耻也不可尽丧。”

    李知县出牌拿长孙肖,止不过尽卜公子情,原也无意要追求到底。今反被长孙肖挺撞了几句,按纳不定,便勃然大怒道:“你说你父亲清廉,是明明讥诮我贪污了。一向不查者,无踪迹也。你今已露踪迹,安得不查?你若要取出册籍来,当堂细查,且待你中了进士,做了上司,再来查也不迟,此时只怕还早。且你怎知我势利?怎知我廉耻丧尽?若不看你父亲同官体面,重重责你。”因吩咐差人带出,限三日内要jiāo玉支玑,如无,痛惩不贷。长孙肖还打帐要与他辩白,李知县早已起身退堂矣。只得走了出来,对着县门大骂。只因这一骂,有分教:

    急急丧家,忙忙分路。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

    慧女心灵用假聘消真祸

    jiān人计拙装暗鬼哄明人

    词曰:

    贪眠一枕,思凉一扇,既已满其所望。捕风捉影任慌张,自包管轻轻而放。好形容怜才模样,装得未尝不象。谁知明眼吐还吞,绝不许金钩钓上。

    右调《鹊桥仙》

    话说长孙肖被县尊着人押出,限三日内要jiāo玉支玑。要出揭贴到府上去讲,差人又押住不放。yù要央人情来说,管侍郎又进京去了,别无相知。东边讲冤,西边说屈,倏忽之间就过了两日。到第三日上,差人也不管有无,竟押他到县里来。李县尊坐在堂上看见了,就问差人道:“这玉支玑有了么?”差人禀道:“还不曾有。”李县尊因又问长孙肖道:“这玉支玑端的还是有,还是没有?”长孙肖道:“怎么没有!”李县尊道:“既有,为何不取出来完库?”

    长孙肖道:“有便有,却是我祖传的故物,又不取之库中,为何完库?”李县尊道:“我库中失了玉支玑,你家现有玉支玑,就不是库物,也该取来一验,为何抗违不肯取出?”长孙肖道:“未奉之先,已作聘财用去,教我怎生取来?”李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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