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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了权充夫人的侍妾来,问道:“这诗笺乃他人之物,一个女子也不该借了来看。就看了,也该还人,如何竟勒在身边不还他?”侍妾道:“自借了来看,家人并未曾来讨。只说诗笺不值甚么,故丢下了,谁勒他的。”蒯阁老道:“还不快取出来。”侍妾忙忙取了出来,双手递与蒯阁老。蒯阁老因想道:“这长孙肖,他前日受了我许多凌辱。我今日若亲送还他,他未免要装腔作势。他既是王阁下得意的门生,我只央王阁下送还他,他自然不敢多讲了。”

    算计已定,次日恰好在阁下会见王阁老,将前事细细对王阁老说了,就烦他送还诗笺,消释前恨。王阁老听了,应允道:“这个容易。”遂收了诗笺,出阁门回到府中,叫长班请长孙肖来,与他说道:“敝同寅蒯老先生,今日在阁下会着,特托我与贤契说一个人情。他说前进京时,曾在杭州遇见贤契取讨诗笺,他一时不知就理,又在仓卒之间识贤契不深,故多得罪。今见贤契高夺巍科,方悔从前孟浪,故再三拷打家人,追究出原诗,托老夫送还,yù求贤契推薄面,将前愆尽释,不知贤契肯用情否?”

    原来,长孙肖自从失去二诗,虽在欢忻之际,亦屈屈不乐。今虽中了一个进士,然品级相悬,怎敢与宰相作对。正要打帐在殿试后。慢慢求座师去取讨。今见蒯阁老,转央座师送来,不胜之喜。因忙接了,连连打躬称谢道:“当时借去诗笺,蒯太师原不与知。就是后来送县究治,皆门生狂言触怒,自作之孽,实非蒯老太师作过情之举。门生正打帐殿试之后,求老恩师转恳,怎反先蒙赐还,真天高地厚之情也,容当重谢。”

    王相公因而问起道:“这两首咏玉支玑的诗,是谁家闺秀所作?怎做得这等风流?”长孙肖因将诗笺,指示与王相公道:“此一首,是管侍郎闺秀,管彤秀所作。因与门生有婚姻之约,门生以玉支玑为聘,故作此答聘。”王相公道:“题得此诗,闺阁风流已占尽矣。为何又有此作?此作又是谁家女子所作?”长孙肖道:“此作传来,虽说是卜尚书家小姐所作,实实连门生也不知真假。”王相公道:“此又是为何?”

    长孙肖道:“管小姐这头婚姻,原系卜尚书之子,卜成仁所求。只因管小姐访知卜公子无文,不愿嫁他,故出了三个难题目,要卜公子做诗。卜公子自做不出,转要门生做了,故管侍郎只论诗,不论人,转将这段婚姻许了门生,故门生愈触卜公子之怒。然他畏管侍郎官尊。敢怒而不敢言。后乘管侍郎远出封王,遂再三与门生订jiāo,yù以其妹嫁与门生,要门生断了管氏之婚。门生辞以受了管氏玉支玑答聘之诗。他遂令其妹也做了一首玉支玑答聘的诗,来与门生,即此诗是也。若论此诗,实与管小姐所作不相上下,然不知是真是假,故至今怀疑未决。”

    王相公听了,大喜道:“原来此二诗关乎两段婚姻,怪不得贤契着急。今喜归赵,待殿试后,请旨归娶何如?”只因这一归娶,有分教:

    非死非生,是一是两。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长孙肖不忘生死请旨归娶报深仇

    管青眉巧变姓名暗地养姑行大孝

    词曰:

    耳闻义尽,眼看逼死,惨祸一何深。不报冤仇,徒然富贵,夫岂有人心。装聋装聩且装暗,要做女曾参。芳心不露,香名不朽,留得到而今。

    右调《少年游》

    话说长孙肖复得了二诗,自以为娶有据,不胜之喜。且按下不题。却说强之良,自闻了管小姐的死信,恐怕卜成仁事急,嫁祸到他,不敢住在青田遂一径走到杭州。在杭州无聊,又随附朋友走进京来。在京中东西游dàng,没个实路。今忽见进士榜,放长孙肖高高中在第二,追悔不该附和卜成仁,算计打他。忽又想道:“我虽挑拨卜成仁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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