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
说来除了知音听,明月芦花没处寻。
卜小姐回到家中,卜成仁来问。卜小姐安慰道:“此事委曲甚多,一时难言,哥哥也不必细问。但一毫祸患,俱与哥哥无涉,哥哥只管放心,妹子可以力保。”卜成仁道:“妹妹既肯力保,谅非骗我,我为兄的心已放下八、九。但不知长孙榜眼归娶时,妹妹还是嫁他,还是不嫁他?”卜小姐道:“嫁也不可知,不嫁也不可知,哥哥总不必问,只包管哥哥无祸便了。”卜成仁听见妹子说话朗烈,方才欢喜去了。自此之后,连卜小姐也安心以待长孙肖归娶不题。
却说管恃郎奉旨往海上封王,因争礼不屈,被留了八、九个月。后服其持正,方优礼遣还。及归,海上又遭风涛之险,故往来将有年半,方回至京师复命。朝廷嘉其有功,进升尚书。管灰思家之极,又闻知长孙肖中了榜眼,已奉旨归娶,一发要回。因此告病,一连上了三疏,方准给假归程,俟病痊复任。
管灰得了旨意,忙打点归程。满朝文武都与他欢喜。独有卜尚书有些着忙,恐他归去,闻知女儿逼死之信,安肯甘休。与其后日挽回,不如今日相求。因盛设酒筵,又说贺喜,又说送行,又请了王相公来相陪,就求他在中间说合,情愿献金赎罪,只求恕他儿子卜成仁之死。
不期管侍郎一到京,早有人报知他:“女儿为卜成仁威逼的死信。”虽不深信,未免也吃一惊。及到衙门,家人报知:“是吓卜成仁之计,实实未死。”愈服女儿之妙用。忽见卜尚书殷勤来请,知是为此;恐不应承,他急了又下dú手,便欣然而往。宾主相见过,又请王相公来相见。相见毕,略叙几句闲文,就拱请上席,欢然而饮。
饮至换席,王相公方邀了管尚书到一间书房中,悄悄说道:“今日卜冢宰之席,虽为老先生贺喜荣归,然实有一件万不得已之苦情,要恳求老先生开恩赦罪,情愿以千金为酬,自不敢说,故托学生代为请命。不识老先生可肯念同列台衡,再推薄分,宽容一线否?”
管尚书假意惊讶道:“不知何事这等要紧?且先求教,方可酌议。”王相公道:“卜冢宰令郎卜成仁,一向慕令爱窈窕贤淑,再三为荇菜之求,此老先生所知也。不幸为三诗所误,自求不遂,转成就了敝门人长孙肖之婚。他心不服,往往多方苦求,虽说有之,然尊府之闺阁深沉,揆情度理亦不过骄横于外,实不能亲入于内,而妄加荼dú也。后来令掌珠不知为着何事,遂猜为威逼而然。若果然威逼,令公子虽然年少,未必无言,却从无片纸到县存案,而道路之口,却轰传不能禁止。卜冢宰恐老先生归时,误听以为实,归罪其令郎,私心甚惧,故惜杯酒陈情,求老先生细细加察。倘注误中有一线可原,yù求老先生念其独子之苦,曲赦其辜,则感恩不浅矣。”
管尚书听了,故作沉吟道:“原来家庭又有此变,虽弱女遭祸,未免痛心。然死者不能复生,即沥血申冤,亦于死者无益。况卜老先生与晚生有同官之雅,何敢以我之痛心,复为彼之痛心。今蒙老太师赐教,即情罪真确,亦不敢复较矣。”
此时,卜尚书正在房外窃听,听见管尚书说得慷慨,满心欢喜。忙走进来,叫人铺下红毡,深深向管尚书拜谢道:“多蒙开赦小儿,此恩此德,天高地厚矣。”管尚书忙忙答礼道:“女儿一死,其事甚小,怎敢劳老先生如此屈体?”卜尚书道:“义有所感,礼自生焉。恩不能忘,报所必至。王老太师所云:‘千金为寿。’即当奉上,决不食言。但只是还有一事奉求。”管尚书道:“小女之死生,非货利之可赎,厚惠何敢当?但不知有何事见教?”
卜尚书道:“老先生高怀智识,看破一切,故于事作特达之观。但恐长孙榜眼,少年情重,未免苛求。学生已恳之王太师,以师生之谊,再三嘱托矣。倘儡块消之不尽,尚望老先生推天地之量,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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