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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兼卜氏而不及戴,未免违母亲之命,罪当何如?还求岳父教之。”

    管尚书道:“令堂之议,虽感深习熟,别具思慈,然私也。今日之娶,是奉圣旨,公也。安可以私而废公。倘亲母必不忘情,娶后再娶可也。”长孙肖听了,心服其处分之妙。遂连连打恭称谢而出。正是:

    处事虽兼情与理,审时先要别公私。

    情理公私都虑到,自然半点不差池。

    长孙肖辞了回家,将管尚书的前言细细与母亲说知。祖夫人见管尚书论得公私有理,只得听从。独有长孙肖心下疑惑,暗想道:“管小姐既死,他竞不提起,莫非受了卜尚书嘱托,要我行了卜家的大礼,然后推辞?”然事已讲定,无可奈何。只得备了两副大礼,择个吉日,一副托李知县为媒,送到管尚书家来。一副仍央强之良原媒,送到卜尚书家来。

    卜成仁见长孙榜眼行大礼来,喜得只是打跌。强之良再三邀功求贿赂,卜成仁一一奉承。这边李知县身虽为媒,押礼送到管尚书家来,心下还暗打帐着:“他决然不受,别有一番议论。”不期礼送到,管尚书竞相见款留,欢然受了,一字也不说甚。

    李知县回来,复了长孙肖之命。各各怀抱鬼胎,不知是个甚么意思?长孙肖又想道:“他受了大礼,却将甚人嫁我?莫非到临娶时方退?”再猜不出。

    及到了亲迎这日,大开喜筵,遍请合邑乡绅。众乡绅见他少年鼎甲,谁不亲来奉承?贺礼缤纷于道。到了黄昏,长孙肖身穿翰林吉服,簪花挂红,亲骑一匹骏马,旌旗满道,灯火分行,竹箫鼓乐前后簇拥,来到管尚书家亲迎。既到了门前,心下还鹘鹘突突的恐有变封卦。

    不期,候不多时,早有一位新人上轿,管雷骑马在后面送嫁。长孙肖见了,又惊又喜,暗想道:“此却是谁?莫非叫人代替?前闻要卜小姐移花接木,今卜小姐已自于归,岂复代人?”推测不出。须臾到了,吩咐:“稍停。”另是一番旌旗灯火,笙箫鼓乐复到卜尚书家亲迎。

    候不多时,郑夫人打发了卜小姐上轿。卜成仁见光景有几分无恙,便欢欢喜喜,也骑马跟在妹子轿后送嫁。

    须臾到了,长孙肖方命:“两轿分左右,一齐抬入后堂。”赶出众人,开了轿门,令各家的侍妾挽扶出来,簇拥上堂。此时堂上灯烛辉煌,香烟馥郁。

    长孙肖先自拜过了天地,然后自居于中,请管小姐居左,卜小姐居右,三人jiāo拜,以成夫fù之礼。拜毕,复令侍妾挽扶,拥入洞房,然后揭去盖头,觌面相见,同饮合卺之礼。长孙肖偷眼将二小姐一看,一个袅袅婷婷,比花解语,一个温温软软,似玉生香。真是天仙一对,神女一双,不胜大喜,大家同饮。

    不过数怀,长孙肖怀疑不解,便忍不住,遂开口问管小姐道:“合邑之人皆传夫人为卜舅所逼,已遭大变,为何安然无恙也?”管小姐全不作儿女之态,竞朗然应道:“贱妾既受君子之聘,苹蘩是任,安敢轻生。相传之变,不过借此以惊蜂蝶耳!有何大害,至于杀身?”

    长孙肖听了,直喜得眼跃眉扬,鼓舞称快道:“夫人好妙用耶!不独惊杀卜舅,凡相识妾友无不惊杀也!”又问管小姐道:“夫人既无恙,老母抱病,所托看视老母之戴女,又未知是何人?”管小姐道:“戴女即妾也。恐露妾机,故假托姓名耳。”长孙肖听了,不胜羡叹道:“一缘才定,就劳如此用心,真令人感激不尽。”此时祖夫人,因寡居吉日不便相见。长孙肖恐其挂念,忙命一侍妾入内报知。

    然后又问卜小姐道:“玉支玑之聘,原属令兄之虚假,彼时寒儒,焉敢过望。不意天原有在,得蒙夫人答聘之诗,始知有美,不能无思。今忽借假成真,真出望外。”卜小姐道:“贱妾弱女,严父在京,亲母见背,从来户外不窥,安知吉士。惟猎诗书,用代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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