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里葬娶。妹与家君商议,姐姐名姝,该为金马玉堂之配。设使当日许绣虎与姐姐订盟,则小妹焉能又与许绣虎订盟。我今所以仍是男装娶姐姐到此,非敢占先,是yù拜结姊妹,静俟闺中熟商妙策,行人之所不能行,使许绣虎惊疑而后喜欢,成千古美谈,不识姐姐为何如?”来小姐听了一番缘故,一时笑逐颜开,不胜感激,道:“原来姐姐为我用尽心机,以同嫁许生。怪不得方才催妆诗中,缘有缘无之句已寓微词。姐姐若不说明,愚妹何知?敢不一拜,以明知己。”说罢下拜。居小姐连忙挽扶,道:“今夜行了许多夫妻之礼,岂不胜如姊妹礼耶!”两人欢喜无限。来小姐问起年庚,却是居小姐长两个月,俱是十八岁,遂定了姐妹。又将后事商议一番,欢然同寝。正是:
花烛自来成好合,于今花烛得相知。
说明后此俱无醋,才貌从无吃醋儿。
次早居小姐仍是男装出去会酒谢客。许绣虎虽是不成亲的女婿,却是彼此无嫌,出入不忌,与来小姐时常相见。背地里与居公子笑说道:“姻缘分定,我弃汝娶,竟是一对玉人,真好福分也!”居公子道:“老妹丈领群英三百辈,占尽天下之福,岂独不能享一女子,而并受其福!天下事虽有定理,然亦有定不定之理,非人所能测。只怕将来老妹丈,亦能受其福,也未可知!”许绣虎自知失言,连忙谢罪。居公子笑了一笑,笑过,许绣虎自择日葬亲。
到出殡这日,居公子同来小姐已经满月,算计停当,俱来送殡直至坟前。许绣虎再三拜谢丈人,丈母,又拜谢居公子夫妻,与来小姐觌面,又看得亲切。丧事一完,即择吉日准备成亲。
居行简托了秀水县县尊道:“当日原是招赘言亲,今虽寄居,嫁出未便,仍yù以招赘探花,庶与前言有合。”县尊与探花说知,许绣虎欢喜,无不允从。到了这日傍晚时候,许绣虎乌纱吉服,排齐执事到居家门前,居公子同亲戚迎接进厅。乐人分左右赞礼,里面仆fù女使簇拥新人出来,与探花并立红毡,先拜天地、后拜岳父岳母。又与居公子相见,亦行拜合礼。yù请舅母出来,因是新郎不便说话。又因前日被公子说了几句,故此不便相请。各各拜完,一起笙箫细乐,送新郎新fù齐入洞房。居公子打发乐人、宾相一齐都出去,将门掩好,笑嘻嘻来对许绣虎说道:“今日舍妹与探花成百年姻眷,洞房中自有宾相、伴娘撮合言好。小弟是过来人,知此辈无非熟习鄙俗之言,岂堪入耳。故此小弟在洞房,权怍喜娘、伴娘,服侍你二人共饮合卺筵宴。却要依我言语,新郎不可造次,新fù不要含羞。”遂一手携了新郎道:“请坐此席。”许绣虎不解其意,含笑而坐。居公子携了新人的手,扶坐于对面。两人坐定,居公子笑嘻嘻,袖中取出一柄金如意来,执在手中,然后轻挑慢揭新人的方巾,口中念说道:
如意揭方巾,佳人貌娉婷。
风流今夜始,百子诞千孙。
居公子将方巾揭去,来小姐几乎发笑起来,没奈何只得忍住。居公子转身将金如意付与许绣虎,口中又念道:
如意付新郎,洞房休倚强。
轻款须留意,魂销另有香。
许绣虎听了,不觉大笑道:“尊舅诙谐可谓极矣,独不顾令妹娇羞耶!”居公子笑道:“弟与妹闺中无日不作戏谈。今一旦被君窃去,岂不使我日坐枯禅。只得与家君、家母细细商量一个妙策,使小弟变形骸,更改女装,充作舍妹与来小姐趁此花烛之下,一同嫁了探花,不知探花以为何如?”许绣虎一时听得糊糊涂涂,认真不得,认假不得。yù回言,却又不知头绪。先前居公子揭方巾时,却是背立新人面前,后又回身将如意付绣虎,看不见新人的颜色。如今居公子走开,抬头将对面新人一看,却是往常相见的舅母来小姐,不胜大惊,连忙立起身来,要往门外逃走。居公子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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