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也没有让他出殿,只是侯在这里
而邓炼身为御史也站一旁,被罚俸后神色似有些不平,但不知为何也没有离殿。
不会真是要与自己当殿对质,二人方才讲了什么话吧。
从众官员反应来看,林延潮发现自己入殿后,气氛有些异样。
这等气氛林延潮很熟悉,就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感觉,绝对是殿上方才似谈论过自己。
这流程不对啊,照例殿上接见都是说几句套话,然后就授官,莫非是邓炼在殿上参了自己?
邓炼到底说了什么?还是……还是何润遥说了什么,林延潮不免揣测。
这时候天子道:“诸位卿家,这位就是归德府知府林延潮。他的名声诸位想必有所耳闻,六年前他在金殿上就名扬天下,三元及第。记得殿上召见,朕问他闽地有何珍宝?他答说,地瘠栽松柏,家贫子读书!”
众官员闻言纷纷点头,有数人朝林延潮投在欣赏目光。
说到这里,天子感慨道:“此话到如今朕依然记得。求才之艰辛,所托官员得人乃朝政第一要事。太祖以科举取士来,就是为了求贤于天下,朕也是思贤若渴。但何为贤臣呢?朕常不能明白。”
“譬如在座诸卿,没有哪个不认为自己乃贤臣。但自朕亲政以来,一直崇贤贬奸,不少官员贬谪,罢官,甚至抄家。这些奸臣贪官在位时,哪个人,当朝诸公不以为贤良。但为何东窗事发后,纵观其所作所为,众人都揭其祸国殃民之举。但为何当时却无一人察觉之?”
“朕百思不得其解,朝廷用官,何时能脱开用时则贤,不用则不贤?”
殿上众官员听天子之言都是道:“陛下圣明。”
天子道:“朝廷选官,以考满察典并用,察典为重,察典分京察外察,又以外察最重,使贪官奸臣不久任,清臣能臣得察举以升迁。太祖当年设朝觐考察之用意就在如此,观官员贤否而去留之。”
说到这里天子看向林延潮道:“林卿,朕听说你方才与邓卿在席上争执?”
林延潮立即道:“臣殿外失仪,恳请陛下责罚。”
天子道:“朕并非怪你。其中情由朕略知一二,近来朝堂上弹劾你的奏章不少,邓卿也是其中之一,邓卿是否因为此事与林卿争议?”
邓炼听天子点名行礼道:“确实如此,是臣失仪。”
天子看在眼底,然后又道:“除了邓卿,同时也有一些官员保你,譬如在座的潘卿家,臧卿家,付卿家,甚至吏部还考举你为天下州府官员中的第一。”
天子点了潘季驯,臧惟一,付知远三人,三人也是垂头表示恭敬。
天子目光回到了林延潮身上问道:“一面有官员参你,一面有官员保你,你自己如何想的,自以为贤否?说给朕,以及在座的诸位臣工听听。”
天子说完,在座众官员都齐然侧身四十五度,看向了殿门处的林延潮,听听他是如何说的。
众目所视之下,林延潮觉得身上有股重压,殿里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将他官袍下摆吹得微微卷起。
这一刻林延潮深切感受到,这恐怕就是事功的苦衷。
自己为官以来一直坚定,可谓一直劈难而进,没有半点后退之心,就是当初贬官至归德时,仕途落到最低的时候,也不曾半点灰心。
但眼下自己在归德三年回京之后,御史们于自己政绩丝毫不见,反而上疏攻讦不断,难道事功一定离不开被人骂吗?
朝中议论纷纷,这些都罢了,最关键是天子见疑。
当时殿前召对,自己想要作一番事业之心,却遭到天子的猜忌,被晾在京里三个月。
方才邓炼殿前奚落,虽被自己怼回去,但心底怎能没有波动。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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