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一直留在京里任官。对于寒门出身,科甲名次又不高的卢义诚而言,绝对称得上官路顺畅。
不过在同乡里,他的风评却不太好,大概就是说他捧高踩低,对于故人不予理睬,为官后只知道趋于要津。
至于具体如何,林延潮也不太了解。
卢义诚笑着问道:“宗海年兄,这桶里装的是什么啊?”
林延潮笑着道:“一桶番薯而已。”
“番薯?”卢义诚大为意外。
“怎么年兄没有听过?这可是从老家运来的。”
卢义诚道:“咱们老家什么时候产这些了?小弟倒是孤陋寡闻了。”
林延潮笑问:“年兄啊,你是有多久没有回家了?”
卢义诚叹道:“在京为官有六年都没有返乡了。”
“六年?”林延潮不由讶道。
卢义诚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想念,但你也知道为京官的不易,我不多在部堂京卿面前走动,就怕有一日,他们将我忘了,或者没有用得着的地方,让小弟外放为官。回乡一去就是几个月,变数太多了,为了不功亏一篑,所以我将省亲假的销了。”
林延潮闻言也是感叹,对于自己这位同乡芥蒂少了许多,卢义诚也是不易,在京为官没有背景,只能在众大佬面前勤走动,混个脸熟,陪个笑脸,还要留心着有什么机会给人家帮点小忙,陪小心谁也不敢得罪。要不是如此,他也不能从八品行人混不到今日五品郎中。
别人说他趋于要津,但自己不也是整天往申时行府上跑吗?连申府门前那石狮子搞不好都认得他。
林延潮安慰道:“过了这道槛就好了,眼下你是户部郎中,就算外放品秩也是不低,找个机会回乡看看吧,我记得你还有老母侍奉在堂。”
年节之时听了此言,卢义诚听了不由当场试泪道:“年兄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今年无论如何我也要回家看看。”
林延潮点了点头。
这时卢义诚看到右边行来数名官员当下道:“年兄,这位是我们户部新任毕司农,小弟要过去见礼,先走一步,还请不要见怪。”
听说人家是户部尚书,当下纷纷上前见礼。
六部尚书中吏部尚书最尊,下来就是户部尚书,人家手握着大明的钱袋子,众官员们自然要多巴结。
林延潮见这一幕也是习以为常,继续前行。
见礼之后户部尚书毕锵身后,自是聚集了一帮官员。
一名官员看见其他人都来拜见新任户部尚书毕锵,唯独林延潮一人前行,不由问道:“这提着铁桶的官员是何人?”
一名官员笑着道:“贤弟,这位就是之前咱们念叨的林三元。”
“他就是新任侍讲学士,当今文宗林三元?”这名官员不由一惊。
“正是,方才我等正议论他让门生郭美命上书,要拔高策问,将之提至与经义并重的地位。”
这时有一名官员问道:“你们可知林三元那铁桶里放着是何礼?”
众官员们看去但见此人乃太仆寺少卿李植。
“这倒是不知?”
“方才卢郎中不是与林三元攀谈过吗?找他来一问就是知道了。”
当下卢义诚被招到这里,他一至先向众人陪笑道:“诸位同僚,不知找小弟有什么见教?”
“不敢当,你卢大人现在可是郎中大人,见教二字不敢再提了。”
“李兄问你话,林学士今日给天子见礼是何物?”
“见礼?”卢义诚装着一副茫然的样子。
“少装糊涂,”李植一旁与他一个鼻孔出气的江东之斥道,“你方才与他一并前来,指着铁桶说了好几句话,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