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几人分说,林延潮可以感觉到林浅浅有些害怕。
林浅浅与林延潮道:“我们还是不要走陆路好了?“
这时疾风已是刮得屋板作响,林延潮看了一眼屋外然后对林浅浅摇了摇头,这时走海路风险要比陆路大十倍。
但见老者对林延潮道:“小兄弟,此事可是千真万确,咱们州府里都知道,若非大队行商上路,已是很少有人独行,这位小兄弟,我好言提醒,你切再三小心。“
林延潮于是道:“多谢老人家善言。“
就在这时,外头忽传来马蹄声。接着马蹄声在客栈门外止了。
众人听了都是诧异,南方少马,是谁在这天气还骑马来客栈,听起来还有十几骑之多。
众客商心底不是歹人吧。店里的十几名海商暗中往身旁摸刀。
正说话间,客栈门一开,几名官军将领走了进来。众人心底也没放松警惕,这年头官兵有时候与歹人也是一路的。
官兵将领一旁正有一人,掌柜认得正是与林延潮一并来店打尖的下人。对方朝将领身边说了几句,对方径直林延潮面前拜下道:“不知大老爷在此,请恕末将有失远迎之罪。“
林延潮点点头,淡淡地说了几句。
满屋客商都是说不出的惊讶,此人是谁居然可以请官兵护卫。
林延潮没理会众人的诧异,对官兵将领问道:“这里离县城还有多远?”
“还有两日,且是山路,恳请大老爷允末将带兵护卫左右。”
“也好,有劳将军了。”
林延潮答允后,从袖中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方才提醒自己的老者手中道:“一点意思,不成敬意,就充问路之资吧!”
那老者哪里肯受,坚持不收。
林延潮也不再坚持,于是与官兵们一并出屋,在镇里雇了一辆马车就行出发,行了两日抵至宁德县城。
到了县城后,林延潮知官兵不可擅离信地,自己也是安全了,于是让他们回去,自己命陈济川拿了帖子去县衙拜见正堂。
一般而言,林延潮过路,直接住驿站就是了,不会惊动地方官府,人家为了避嫌疑,不得罪张居正,也不会主动来见。
但这一次林延潮在客栈听说有客商失踪的事,不太放心,既是为了自己路上安全,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不能袖手不管。于是他准备找本地知县问一问。
林延潮就在城外驿站等候,不久就见了知县的仪仗来至驿站。
在小县城中,知县出行可是大事,四人抬的绿呢轿子来至驿站,令整个驿站都是轰动了。
宁德县知县乃捐班出身,虽听到消息,这位大明状元郎得罪了张居正,眼下日子很不好过,但即便如此一位六品宫坊官,也不是他一位七品外官得罪得起的。
宁德知县见林延潮立即行礼道:“不知状元公驾临敝县有失远迎,下官已在寅宾馆设下便宴,为状元公接风洗尘。”
林延潮要与他说事,就答允道:“好,打搅贵县了。”
于是林延潮与知县一并来至县衙。
知县设宴接待林延潮这等上官,县里的县丞,主薄这等二老爷,三老爷也要作陪。
尽管宴席上有了县丞,主薄,但知县想自己捐监出身,肚里的墨水不够,怕一会宴时接不上林延潮话,于是又请了两位师爷陪席,一会饮酒作诗,也有人替自己应阵。
知县准备了这么多,却不知在一会宴会上什么也没用着。
这才开宴,林延潮穿着便服入内,却见屋子一干人都是穿着公服。
林延潮问道:“不说是便宴,各位如何穿公服呢?”
知县几人道:“状元郎出身清华,又是京官尊贵,我等不敢造次。”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