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袁宗道外,林延潮倒也不是一定要将陈应龙,于仕廉留作翰林,只是庶吉士更高。
却说于仕廉之从兄于孔兼,是万历八年进士,与林延潮有年谊。
于孔兼中进士后初授九江推官,后来回京任礼部主事,他一贯与顾宪成相善,与郭正域交情很深。
正是在于孔兼影响下,于仕廉才亲近林学,他初拜在林延潮门下。林延潮离京后,又从郭正域。
至于另一门生侯执躬,他是一心打算为官‘事功’,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京为官,而是决定外放到地方任一知县。
另一同乡林继衡也是到地方任知县。
至于徐火勃,袁可立,林歆都留在林延潮身边。
三人都被林延潮举入国子监读书,徐火勃本就是乡试副榜,林歆是举人,入国子监都容易,倒是袁可立让林延潮写信请现任归德府知府何润遥举荐,纳入举贡的身份。
还有堂兄林延寿在县试中‘屡试不第’后,甄家出钱纳监让林延寿也进了国子监。
当然林延潮本也有名额让林延寿入国子监的,但甄家表示不缺这几个钱,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万历十四年的会试殿试,令林延潮实在是硕果累累。
取了多少门生同乡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功学派的发展,已是让明朝读书人开始注重于读书务实。
理学早过了巅峰,已日渐陈旧,反而成为束缚,心学不断的援禅入儒,脱离了儒学入世的本意,而事功之学犹如新鲜的血液注入了大明这老迈的身躯,在林学之后就是顾宪成,顾允成两兄弟提倡的‘新理学’。
另外就是罗顺钦,王廷相传下的气学,不过此学甚微,不能与前二者相较。
万历朝的主流学派,大体如此。
馆选后,林延潮自知自己这一次会试风头出尽,必须见好就收,不可再招摇出什么惊人之举了。
想起申时行的话(种田暴兵),以及天子对变法的忌惮(招来打野),专心耕于翰林院这一亩三分地,教习庶吉士(猥琐发育),不再多过问朝政。
期间因房寰又上书攻讦海瑞沽名钓誉,南京光禄寺卿沈思孝上书,指责房寰因私怨侮辱直臣。
房寰能言善辩,上书将沈思孝骂退,然后与其兄顾宪成一样会来事的顾允成与同为在京观政的新进士彭遵古、诸寿贤一并上书攻讦房寰。
房寰以一敌三与顾允成进行骂战,至于天子想起顾允成在殿试里乱讲话的事,正愁着没地方收拾他,这回好了,认为顾允成他们越级妄奏,直接将三人夺职。
顾允成‘成功’被罢官,但因为如此,顾宪成与顾允成两兄弟的名声反而更高。
房寰自以为得意,但给事中张鼎思,陈烨又上书攻讦为海瑞辩护,天子最后将房寰降级。
此事林延潮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任由朝堂上骂的厉害,也没有如当初那样写了一篇‘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文章来回护海瑞。
五月时李植,江东之,羊可立上书指责申时行在寿宫择地不当,发现了石头。
天子认为三人太没事找事,这时候王锡爵上书指责李植三人,说三人自持倒冯大功,不可自得,又阿附于赵用贤这样的撄鳞折槛之党,除了建言外,毫无人品可言。
这几人以中人之资,乘进言的机会,一朝位列大臣,不思报效国家,整日想着给人如何挑刺。
如申时行,许国,杨巍如此宰相,尚书,但凡与你的政见一言不合,就上书指责,这样的人留在朝廷干什么?
王锡爵这份奏疏一上,林延潮看的是又高兴又忌惮。高兴是李植三人这下子玩完了,忌惮是王锡爵一言杀人,实在是厉害啊。
而王锡爵奏疏一上,犹如吹响了冲锋号,不少官员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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