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交给小人来办,保准天衣无缝。”
张诚摆了摆手从榻上坐起身来,几名火者熟练地替他披衣穿袜穿鞋。
张诚道:“你忘了陛下身边有谁?有陈矩!他在一旁盯着,你以为那么容易?此人窥视掌印太监之位已久,若给他拿到咱家栽赃陷害大臣的证据,他正好可以取而代之。”
对方一阵默然,然后道:“可是皇贵妃那边与林延潮一直不和,此事宗祖爷若是办得好了,可以到皇贵妃那边领赏啊。”
张诚冷笑道:“谁叫你们没有拿到汤显祖的口供,没有真凭实据,咱家也不好领这个赏啊。”
一旁的火者给张诚奉上西域的葡萄,张诚吃了几个满口汁水,然后含糊地道:“但是也无妨只要是扑风捉影之词都可以写上去。你干这一行这么久了,难道不知咱们陛下自张太岳之事后,对大臣的猜忌之心何等之重吗?”
对方当下拜服道:“这小人怎么没有想到,还是宗主爷高明,熟知万岁的心意。”
张诚吃完葡萄,火者拿起巾帕擦拭后道:“你休要拍咱家的马屁,此事拖了一段日子了,圣上那边想必已是心急了。你就如此写除了乐新炉外,其余之人一律轻判,然后上禀天子!”
对方疑道:“宗主爷如此写不知何意?这汤显祖不就放过了吗?”
张诚冷笑道:“叫你这么写,你就这么写,不要多问。”
“是。”
乾清宫大殿中,一对铜鹤正口吐着熏香。
天子接到东厂对于这一次‘飞语’之事的奏报。
其实自申时行,许国去位后,王家屏也揣摩到圣意,在很多事上越来越少做主,大多都是给天子批答。
甚至还有一日王家屏与同僚道了一句,本朝虽无姚,宋之辅,亦无愧开元之年。
这句话传到天子耳里后很受用,姚崇,宋璟乃唐朝开元的贤相,与房杜可以并称的。
王家屏言下之意就很显然了。
天子突然发现王家屏怎么以往从来没有这么上道过,其实天子不知这些都是林延潮授意王家屏的。为得就是延长王家屏的任期。
不过看完这一次的奏报后,天子却是质疑道:“数月之前次申先生,许先生因清议去位,朝野上下风声这么大,但是为什么只抓了这几个人,只有乐新炉一人是幕后主使,其余人都是传播谣言?就此轻轻揭过,难道没有隐情?朕不信!”
闻声陈矩,田义都是垂下头来。
他们侍君多年,有什么事可以全说,什么事可以半说,什么事可以不说,他们心底都有分寸。
田义道:“回禀陛下,内臣以为此间虽没有全说,但也是全说了。”
“从判词来看前辅臣许国,礼部尚林延潮都有嫌疑在其中,但是东厂办事也要讲究实证,否则他们也不敢随便怀疑大臣,这也是疑罪不坐实的道理。此乃东厂臣工给皇上办事的谨慎啊。”
天子摇了摇头道:“张诚办事也太小心了,难道他不知朕这一次要杀一儆百吗?若不严判,如何能铲除这在背后以飞语扰乱朝纲,干预朝政之奸贼?”
陈矩继续沉默。
而田义看了陈矩一眼,以往他有替林延潮说话为何今日不说,但陈矩不说他也不说就是。
天子当即道:“你们不说,那朕来说。无风不起浪。这许国传播飞语,是以次辅图谋首辅之位,这林延潮授意汤显祖传播飞语,还有他的学生苏州推官袁可立为难申先生,他图得是什么?”
“这……”田义不知如何答。
而陈矩却由衷地道:“陛下真是英睿之主。”
天子冷笑道:“朕还没有说完,朕记得许国与林延潮之间甚是不和,但在此事上却是一致陷害申先生,岂非蹊跷。再说了若是林延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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