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伤还要跑的鹤丸:“你的伤……”
“安啦安啦,”白衣染上大片血污的身影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有些家伙比我伤得重多了。”
回来时刚进门就已经听到江雪与次郎重伤消息的石切丸,眼神更加无奈。
“你这是要去哪?”大太刀问。
“一个人静一静,”鹤丸笑眯眯的样子,半真半假道,“我可是被吓到了呢~”
石切就这么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还是免不了低低叹上口气。
当时鹤丸未尽的话在他脑海中回dàng,再轻描淡写的腔调都掩饰不了其中所潜藏情感的振聋发聩。
他是一直都明白鹤丸其实不是真的讨厌江雪的,也不是故意要与他过不去,相反,其实他挺喜欢他……可是怎么也没法想到,原来真实的情感是那般模样的。
‘我啊,恋慕着他呢。’
*
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漫长很久远却清晰得仿若昨日的梦境。
江雪跟随着主人涉过泥泞狼藉的山路,昨夜还未落尽的雨珠沿着苍翠的树枝大滴大滴滚落下来,在青竹的斗笠上打出无数朵灿烂的雨花。青石布满了吸饱水的苔藓,不知名的小花颤颤巍巍地自石缝间探出脑袋,脚下的整座山都在高鸣,在拼命呼吸着天地间勃发的生机,整个世界都被洗的锃光发亮,清澈得简直难以言喻。
然后有那么一只鸟,立在枝梢小心翼翼地梳理着被雨打湿的羽毛,听到动静警醒地抬起头,漆黑仿若宝石的眼睛滴溜溜转动,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忽然出现在山间的僧人。
主人拨开头顶的斗笠,仰头对着那只鸟儿微微一笑。
鸟儿便叽叽喳喳叫开了,自顾自蹦了一下,竟也不怕生地张翼飞下来,愉悦地落在腰间的佩剑之上,立足刀柄之梢,高高抬着脑袋,轻轻软软地啾了那么一下。
主人哈哈大笑:‘自xìng若悟。众生是佛。’
这个时候,被称为天下第一坚城小田原在山的那一侧还巍然伫立,大片大片的农田与草地铺陈得苍翠yù滴,风掠过山间枝梢,拂落哗啦啦一片的水滴。
他站在主人的身后,跟着他艰难却又愉快地往山顶爬去。
主人的脚印在身后绵延开一片,没入再也看不到的林间,他跟随着这道渐渐消失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进这条永远没有止尽的道路。
前方的光亮那么明媚,是朝阳即将初升吗?
江雪走着,走着,然后听到一个声音。很轻很轻仿佛在耳边又像是隔着云端般飘渺的声音。
‘又想逃避吗?’
带着微微的笑意,温柔而低沉,不用想也知道说出这话的唇角该是微微上翘的,一个讥讽又纵意的弧度。
‘请回来……请您回来……’
更熟悉的声音。哀求的腔调,甚至连话语里都似乎带着眼泪。
江雪终于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瞬间像是冰天雪地里被当头泼下一盆冷水,连身体带魂魄都冻了个彻底,梦境中的一切都碎裂成沙砾,他在很沉很沉的黑暗中睁开眼睛,入眼便是宗三喜极而泣的脸。
“兄长!!”合成一道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是从枕畔传来。视线微微一斜,看到盘着腿整个人就挨在他枕边的小夜。
心神还沉浸在那美好的梦境里一时难以自拔,本能地在被悲伤覆盖之前,看着这样的情景,却又情不自禁微微勾起唇角。
“唉,原来你笑起来那么好看啊!”
开怀的声音从另一个床位传来。见他醒了,次郎抱着新的酒坛飞快蹦过来,身上已经卸下了出阵时的盛装,但纵然是常服依然华丽至极。
江雪看到他,茫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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