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想出安慰的话来,兮妤便长袖一挥不见了踪影。
三清天上喜气洋洋,红灯笼和红纱幔jiāo相辉映,将原本湛蓝的天空都映衬的有些红火,好似谁将红色的颜料打翻了一般。
战神和公主成亲是大事儿,天帝和火帝极为重视,是以这次的宴会比上次给兮妤接风洗尘的还要盛大。三位天尊忙的焦头烂额,大赤天已经住满了,他们只好将宾客往禹余天安排。
六界听说当初那个为幽兰要死要活的战神竟然要娶别人为妻了,都觉得十分惊讶,纷纷拖家带口的前来看好戏。请柬在黑市更是刷新了上一次兮妤接风宴的记录,炒到了一千颗深海黑珍珠一张。
兮妤跌跌撞撞地赶回三清天的时候,火裳与沈离惑已经拜过了天地。她赶到麒麟殿门口时只来得及看见,火裳被八个侍从用大红花轿抬进了麒麟殿,后面还跟着八个手持五彩团扇的仙婢。看热闹的宾客将麒麟殿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见兮妤来了都纷纷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让她过去。
沈离惑在送亲队伍的最后,负手立于九头火凤之上,威风凛凛。他神情默然,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情,仿佛他不是风流快活的新郎官而是大义凛然的壮士,即将奔赴的也不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而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刑场。
他远远地看见了立在人群前面、满身酒气的兮妤,立刻翻身从火凤上跳了下来,将步履蹒跚的她扶住,满脸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兮妤将他推了开来,眯起眼睛,脚下踉跄地指着他,“沈离惑,你当真要娶她?”
围观群众看到兮妤这幅架势,纷纷变得热血沸腾起来。一些小神仙不禁窃喜,心道这一千颗黑珍珠真是没白花,上神抢亲哎!这种大戏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们这辈子能看这上一次,真是花多少钱都值了。
沈离惑一愣,随即放开了她,恢复到那副漠然的神情,“小神的事,就不劳神祗您费心了。”
“神?”兮妤哑然失笑。
当初她说了好几次,他们两个品阶有别,让他称她神,他都不肯,还让她不要再自称老身,不要叫他战神。可如今他刚一变了心,便改口的如此之快了吗?
她总是自称“老身”,是为了在那些小辈面前维持她上古神的威严。虽是如此,但因她天生便是神女,一直都是这副二十来岁的模样,她也从来没真正觉得自己有多老。如今沈离惑这左一声“小神”,右一声“神”的,才让她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火裳曾经说过,真要论起辈分来,沈离惑还要叫她一声“姑nǎinǎi”。她这几天因为沈离惑忧思过度,头上竟悄无声息地生出了几根白发,照这样下去,恐怕她就真成了火裳口中的姑nǎinǎi了。
她摸着发丝上的那些白发嗤笑,手上一使劲,便将它们尽数拔了下来。她将那几根白发举到眼前,呆呆地望着,嘴里却对沈离惑说道,“老身前两日读人间诗书的时候,看到了两句诗,想来与现在甚是应景,战神可知是哪两句?”
不等沈离惑回答,她便将那几根白发举到了沈离惑的眼前,似是看着他,又似是看着那些白发,“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呵,沈离惑,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幽兰,胜过这世间一切,如今却又可以如此轻易地放下这段感情,你所谓的‘爱’,还真是可笑。”
沈离惑看见那几根白发心疼地红了眼眶,他试探着伸出了手,兮妤却突然把手一松,他晚了一步,那几根银丝便在他的眼前翩然落下。
兮妤的视线落在了那根曾经令他们纠缠不休的彩绳上,她猛地一把抓住了沈离惑的手腕,戏谑道,“战神可还记得,那日你说倘若我将这手链取下来,你便会带着聘礼,亲自到凤鸾殿登门提亲?老身倒是想知道,倘若我现在将手链取下,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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