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着回答我,把我的手拉起来,放在他胸口,“这里,痛。”
他把我的手,按在他心上,不让我松开。
似乎在寻找一点点慰藉。
可是,我不是良医,我连普通的小感冒都一窍不通,又怎么会有这本事,让他,好起来。
我清楚,亲人,至亲的人,离开了。
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再也看不到他。
从此,那个让人,只存在于他的回忆里。
无论,他平时多么呼风唤雨,甚至指点江山,可是,对这件事,他也无能为力。
用所有所有的金钱,权利,都无法换来一秒钟的相见。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痛,我都知道……”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带我来,为什么他会把余可馨撇下。
虽然,他很残忍,不愿意让余可馨过来。
但我明白,他这是不想让余可馨难过。
可终究,余可馨还是来了,对他拳打脚踢,又吵又闹。
“顾风尘。”
“我在。”
“不准离开我。”
“好。”
“顾风尘。”
“我在。”
“陪我。”
“好。”
“多久?”
“到老!”我很坚定,并不敷衍,“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我死,你也陪葬!”
“好,生死都跟你。”
突然想起,以前在监狱中,不乏有人,为情犯罪,为爱杀人。
当时我还在想,那些人矫情。
现在我终于明白过来,情话,原来并不是笑话。
情到深处,真的可以说出这样发自肺腑的话。
没有半句虚言,不带半个假字。
————
那天晚上,那道门,把我们关在另一个世界。
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们不愿意出去。
那天晚上,他头痛症严重得厉害,我靠在床头,帮他按着,陪他说话。
没有丝毫怨言。
他失眠一整晚,我也跟着,一宿没有阖眼。
虽然,我和余老爷子,并没有见过几次面,更不可能因为他的离开,有任何感觉。
可是,因为余焺,所以心疼。
我明白,他不过二十六七岁,连三十都还不到。
一个人,乘风破浪,在这世上,受尽无数折磨,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忽然不怪他。
不怪他以前对所有人做的所有事。
他有他的习惯,有他的行事风格,如果,他不杀人,人便会杀他。
就像余烨,我忽然懂了,为什么余焺会做那么多,打压余烨的事情。
当时,觉得他很嚣张,很无耻。
现在,我全盘接受。
接受他所有的行为。
天快亮的时候,他抱着我的腰,枕在我头上。
外面在处理余老爷子的事情,他没有出去。
我理解,他不是不孝顺,而是,太孝顺。
那些动静,那些声音。
每一个节奏,都是一把刺刀,刺着他的心脏。
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不然,他的头痛症,也不会这么厉害。
“不然,我去给你热点药,好不好?很快回来,你等我。”
“不。”他一口拒绝,抓着我的胳膊,非常用力。
我妥协,抱着他的头,继续帮他按着。
手很酸,但我知道,这点手酸,跟他的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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