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在了散落一地的书上,伪装起了棺材上的覆土。
除了灰尘,书里什么都没有。
葛天觉得自己要彻底疯了,他和正常人相联系的那根透明的丝,正不断地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拉伸,像拉面一样变得越来越细、越来越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他决定了,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他要采取行动,戳穿这一切的阴谋诡计。
从哪里入手呢?钱落落!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个如空气一般看不见摸不着的女人正是打开所有诡异事件的关键钥匙。
在分手半年多之久后,葛天重新拨通了钱落落的电话,那串电话号码就如同一具被遗忘的尸体,它一直被深埋于腐烂的泥土之中,直到这一刻才爬出了墓坑,重见了光明,墓碑上刻着一个卑微的名字——钱某某。
葛天并没有删掉钱落落的电话号码,并不是对前情还有眷恋,只是出于某种诡异的情感,这种情感说不清道不明,既不是不舍,也不是愧疚,倒近乎于一种畏惧。
钱落落在葛天的手机里没了名字,没了身份,没了语言,好像变成了路人丙,时而与他擦身而过,更多的时候是不知所踪,葛天想不起她,却又难以彻底忘记,它变成了一根小小的鱼刺,深深扎进了葛天的嗓子眼儿,平时不痛不痒,可就是那一种异物感令他吐不出又咽不下。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女性声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忙音。
他才恍惚间意识到,自从他们分手以后,钱落落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断了和他的一切联系。
葛天依稀记得钱落落是初一刚开学时转学到东北这个小镇中学的,她的老家好像在山东……山东潍坊,有一次和钱落落缠绵之际,她曾讲过,在山东的版图上,威海靠着海,大连靠着海,青岛靠着海,唯独潍坊没有那咸腥的空气,潍坊的天没那么蓝,潍坊的树没那么绿,潍坊的花没那么香,可她就是觉得家乡好,哪儿都比其他地方好。
可是潍坊很大,葛天要到哪里去找呢?
他想起了那次同学聚会,让他们激情重燃的那次同学聚会。
通知聚会的短信是班长发的,那么他说不定知道钱落落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
葛天拨通了班长洪武的电话,在滴了三声之后,一个和他身材一样油腻的嗓音从听筒传了进来:“喂,葛小天?”
“班长,是我。”葛天回应道。
“哦,好久没联系了,你有事啊?”
“我是有点事,但不是什么大事啊,我就想问问,你知道咱们班钱落落家的住址吗?她电话很早以前就打不通了”,葛天的心爱在狂跳。
“钱落落……从上次同学聚会以后我就再没联系过她了,听说她去哪儿打工了,你要找她?”班长有点疑惑。
“哦,对,我是有点事情要问问她。”葛天的声音颤抖着。
“你是要她地址吗?”班长问。
“对对,你知道么?她现在住的地方,或者,她老家的地址也行!”葛天仿佛在暗夜里艰难摸寻时,突然看到远山处的房屋透出了隐隐的一丝光亮,他必须拼尽全力到达那里,不能与这次宝贵的机会失之交臂。
“额……你等等,我看看啊……”随即电话那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葛天隐约听见了一阵翻动东西的刷刷声。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老天保佑,千万要找到啊。
“喂,葛小天。”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洪武的声音才又响起。
“我在,我在,找着了吗?”葛天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你不提我都忘了,上次聚会的时候,她知道我在写书,就把住址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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