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把巨大的银刀横亘在云层中,一闪即逝。
随之,雷声轰鸣,大雨倾泻而下,狠命拍打着卧室窗户。
葛天顿觉一阵寒意,并不是因为气温的骤降,而是一个想法突然撞击了他的大脑通路:钱落落和妻子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葛天好像猛地摸清了那若隐若现的脉络,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而只要妻子在身边,钱落落就不会同时在他的面前出现;妻子莫名死而复生回到家中,钱落落便自此杳无音讯;钱落落死了,妻子竟离奇失踪,连手机都没有带在身上。除了这个理由,还有什么可以解释这两个人诡异的行踪呢?
葛天记起了在精神病院经历的一幕:一位身着白衣白帽的护士,为他端来了早餐,脸上透着难以言明的淡淡的忧伤,她有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不大不小脉脉含情的杏核眼,还有一张粉嘟嘟的小嘴。
她是钱落落吗?面对葛天的询问,她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那蒸腾出水汽的双眸,是在默许,还是只限于同情?
如果那真的是钱落落,那么这便是葛天和她的最后一次相见,她神秘地闪进了葛天的人生,又默默淡出了葛天的视线,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和意图。
之后呢?她对葛天说,“吃吧,吃完了就回家。”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再然后,有护士说他的妻子给他办了出院手续,他可以走了。
从时间上推断,那已经是葛天住院的第三天,妻子应该早已断了气,根本不可能来给葛天办什么出院,如果不是护士医生串通起来说谎,那就是另一个顶着妻子名头的人骗了他们。
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是个女人,她的年纪与妻子相仿,她对葛天的处境了如指掌,她有着能蒙骗众人的精湛演技,她就身处葛天所在的这个城市。
令葛天感到害怕的是,钱落落符合所有标准。
而在妻子重新回到葛天的人生后,钱落落就再未出现过,葛天费劲一切线索追查,他确实得到了一个答案,钱落落一直住在同一个城市的郊区,在此期间,她没和任何人有过联系,就像一只卑微的蝼蚁,在石头下的阴影里默默喘息着,不见阳光,没有希望。
有一天,她注意到了葛天对她的追查,她惊恐万分,然后想出了一个破釜沉舟的方法,让葛天和所有人都亲眼目睹她的尸体,她那浑浊的眼珠好似在对所有人说,看吧,我早就死了,你们还怀疑我什么呢?
所有事情发生的时机都是那样的严丝合缝,契合得令人毛骨悚然。
妻子死了,钱落落来了。
妻子活了,钱落落死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妻子不再是妻子,钱落落也不再是钱落落了呢?
也许妻子在那次“死亡”事故之前,她们的的确确是两个人,过着互不干扰、毫无交集的生活,然后妻子死了,钱落落就摇身一变,像电视剧里的画皮一样,化作了妻子模样,光明正大地走到葛天的面前,对着父亲的骨灰抛洒那并不存在的泪。
如果那时的妻子已经不是妻子了,那么她很有可能就是画皮后的钱落落,她了解葛天,知道葛天的习惯和爱好,知道葛天的家庭和工作,最关键的是,她对葛天的妻子了如指掌。
从此后,钱落落消失了,妻子死而复生了。
钱落落死了,化身为妻子的身体变成了一堆冰冷恶臭的有机物,妻子自然也就没了实体寄托,彻底消失了。
可是,如果这些猜测都是事实,那么妻子真正的尸体又去哪儿了呢?根据钱落落亲友的描述,她在此之前就已经溺水身亡,事后尸体又离奇失踪,并不可能和他缠绵半年之久,更不可能冒名顶替了妻子和他重续夫妻之实。
葛天的脑子里像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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