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旦本以为做招魂法式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没想到他和妻子在楼下的一个小餐馆里刚吃完午饭,七婆就急匆匆地跑下了楼,满面春光地跟夫妻俩说:“我把你们儿子的魂给叫来了,他看了女方照片别提多满意了,现在就差女方家里点头了。”
陆元旦喜出望外,他问:“清明他还跟您说什么了?”
七婆说:“哦,对了,他还让我向你们问好。”
陆元旦问:“他在底下过得好吗?”
七婆说:“挺好的,就差个媳妇了,等有了媳妇,有人照顾他,那日子自然就过得更好了。”
陆元旦和妻子脸上的愁云一下就消散了,只要儿子过得好,就算是阴阳相隔,夫妻俩也算是安心了不少。
陆元旦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忙问:“七婆,我儿子的生辰八字您看了吗?跟那姑娘合不合啊?”
七婆愣了愣,才缓缓说道:“合啊,清明啊和那女孩简直就是天生一对,两个人的八字合在一起根本就是夫妻命,你就把心搁在肚子里,这桩婚事啊就这么定了。”
陆元旦笑得合不拢嘴:“那就好,您看还需要准备什么,我们这就回去准备。”
七婆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不用准备什么,你们就先回去吧。”
陆元旦从口袋里掏出了事先包好的红包,悄悄地塞进了七婆怀里,一脸诚恳地说:“那就麻烦您了。”
七婆见了钱,脸上笑开了花,顺手把红包放进了口袋,拍拍胸脯打包票道:“包在我身上。”
虽说陆元旦总算是了了一桩心头大事,可他还是不大明白,这个冥婚的仪式究竟要怎么办,他本想在走之前好好地问问七婆,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七婆又风风火火地向着街角大步走去了。
这天晚上,陆元旦担心得一夜都没睡着觉。
头靠在枕头上,他感到后脑勺生疼,调整了几次枕头的位置,他还是没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陆元旦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那个阴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道行高深的行家。
他给儿子做招魂法式,为什么非要在午饭时间呢?为什么一定要等自己不在场的时候做呢?他接过儿子的生辰八字时,连看都没看就揣进了口袋,那她凭什么就能肯定儿子和那个姑娘是天假良缘呢?
这个阴婆,口口声声说自己撮合成了上百对阴亲,可谁又能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陆元旦总觉得这个七婆不可信。
他望着黑乎乎的窗外,心乱如麻。
妻子的呼噜声震天动地,就像个电钻“嗡嗡嗡”地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更加睡不着了,非得找个人商量一下不可。
七婆是妻子的朋友介绍给他的。当时,那个朋友还信誓旦旦地说,这个阴婆经验多、手法麻利,只要她能经手就没有配不成的阴婚。
如果真有那么神,那么在这个小之又小的县级市里,他怎么会连七婆的大名都没听说过呢。
陆元旦严重怀疑,是七婆给了那个朋友什么好处,又或者是七婆答应赚到了自己的钱以后和这个朋友平分。
反正,陆元旦就是觉得把儿子的终身幸福交到这个中年女人的手里,不稳妥。
他看了看表,夜深露重,月光虚弱得并不足以让他看清表盘上的那两个指针。
他又在身边摸起了手机,不过摸了半天只摸到了几根长头发。
那应该是妻子的头发。
旁边的那栋楼在翻修,街道上整天都尘土飞扬的,因此,妻子从来都紧闭门窗,只有在开关门的时候,屋里才会溜进去一丝新鲜氧气。
陆元旦觉得胸口很闷,他的脑袋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闷热,还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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