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0章 揽风如盈手其五(第2/3页)  故千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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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不过短暂一刹,莹白的光团渐渐飘向暗透的天空,强大的拉扯力让虚影升腾而起,渐次飘离。

    抱不住,就紧握手臂。

    握不住手臂,就死死地抓住手。

    到最后连手都握不住的时候,段其束猛地握紧了,只抓到指尖呼啸而过的冷风。

    揽住满襟的长风,就当作在握你的手。

    没有什么能够强过轮回洞开,天地万物生来死去的力量。

    在永生永世最后的相见之前,人心中单薄的爱与恨,又能算得了什么?

    “师妹!”段其束伸回手,维持着十指相扣的姿态,低低地呼唤出这个久违的称呼。

    “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一定,一定要安稳幸福。”在消散的最后一瞬,唐茗秋映着风喊到声嘶力竭。

    云袖终于忍不住,手中的菱花镜扑簌簌滚落在脚底,掩面失声痛哭。

    画面在一瞬间断绝,灵魂的重量缓慢消失。

    段其束茫然地看着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似乎仰着头,为了掩饰住眼眸中泪水的流落。

    灵体灰飞烟灭的一刹,控制着琴河满城的燃犀力量也随之消弭,已是临近初春,翠竹拔地而起,俏直挺立,如烟的青条细柳朦朦,迎着茫茫然的空城。

    满城都是新的春色,枝头微微的白露花,看起来竟如少年时在山上手种下的那棵。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甩衣袖,拼命地跌跌撞撞地奔跑起来,他跑进唐府的大门,一路撞翻了许多的犀角,他一脚踢开二楼的门,进去,在棺材前顿住了手。

    他不敢打开,死死地闭着眼,终于缓缓地一点一点把棺材盖往前推。

    “撷霜君,里面是怎样的?”段其束声音紧涩地问。

    沈竹晞扫了一眼,不忍再看:“棺中尸已成灰。”

    随着棺盖的开启,骨灰纷纷扬扬被风席卷而起,落了他满衣满身,棺中空荡荡地,原本是尸骨鬓边的地方,放着一朵雪色的白露花,银色的星窗剑横亘其中,段其束伸手去拔,终于颓然地跌倒在地。

    星窗剑,随着主人的离去,也已经封剑了。

    离去的孤魂,连这最后一点念想都没有给段其束留下。

    三人站在那里,看着连亲手杀死师妹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的人,跪倒在地,头枕着棺材,发出不成人声的哀嚎。

    他似乎将所有的眼泪都流在了今日,半抱着棺材,一如揽着生前无法触及的爱人。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子能这样哭,都怔在那里不作声,掩门退了出去。

    “苏晏的三句祝酒辞其实都应验了,虽然只应验了一半。”沈竹晞忽然没头没脑地感叹道。

    “第一句伉俪情深,安命永年,他们这一对如今虽然永世不见,却还真的是‘伉俪情深’。”

    “第二句十方繁华,尽归琴河的,琴河在燃犀阵中的无数夜晚,也不能说不繁华。”

    “第三句再无来世的,更是令人扼腕。谢拾山的两个徒弟,一个永生永世不入轮回,一个百死万劫烟消云散,都是没有来世的人。”

    “你不恨他了?”陆栖淮问,“他毁了那么多琴河生灵的来世,还差点杀了你。”

    “不恨了。”沈竹晞语声淡淡,仿佛目睹这一场悲剧后成长了许多,“正如你所讲,他只是那把剑,要做的是去斩断那只握剑的手。”

    半个时辰后,他们等到了段其束下楼。

    他穿行在琴河抽出青条的嫩柳中,仍旧是吹着那一竿洞箫。

    曲调淹没了沉沉的翠色,沉寂而悲凉。

    “花竹每思初种日,江山初见独来时。

    人间万事成追悔,地老天荒却怨谁。”

    云袖听着他翻来覆去地吹这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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