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莲今夜阖府警醒些,不管庐陵城内有何响动,任何人都不得出门。
曲莲本以为夜里会有什么大动响,各院子里嘱咐了一番回了点翠阁后,便抱了孩子自在东侧间哄着。这孩子果然如那大夫所言,身上不足,有些难养。天气稍凉,便有些咳嗽。偏这几日那乳娘也染了风寒,因要服药,自不能让她继续带着孩子。
徐氏本就不在意孩子,寻常大户人家有了孩子,乳娘便会寻上三四个,以便不时只需。她竟只让罗管事寻来两人,此时才会至此为难境地。
亏得峥嵘堂那里的乳娘奶水充足,这两个孩子又都吃的甚少。白日里便由那乳娘喂养,夜里便只得寻了牛乳来喂。
所幸罗管事已寻了新的乳娘,明日便能到府,也能解了这燃眉之急。
夜里,点翠阁的东侧间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屋里十分安静,偶尔能听闻两声孩子咳嗽的声音。
染萃端了温好的牛乳走了进来,便见曲莲抱着孩子坐在榻上,轻轻的拍着。孩子此时裹着素色的襁褓,小脸搭在曲莲身前,似半睡半醒,倒也安稳。
染萃见了便笑着轻声道,“这孩子瞧着还真是跟大奶奶有缘分。奴婢总听那乳娘说这小少爷难带,可每次在大奶奶这里,倒十分乖巧温顺。”
曲莲低头看了一眼那孩子,只叹口气道,“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不过照看几日,说不上缘分不缘分的。”一边说着,便让染萃端着碗,又拿了小小的银勺,一勺一勺的给那孩子喂了小半碗。见那孩子扭了脸,这才停了手。
如今这孩子已经能瞪着一双大眼睛瞧人了,那双眼睛与裴家人十分相似,曲莲偶尔低头与他对视,看着他那双清澈的毫无杂念的眼睛,心里便会软上几分。
裴玉华偶尔也会来瞧瞧这个年幼的弟弟,她如今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自是不惧这样年幼又没了亲娘的弟弟。瞧着孩子玉雪可爱,倒是真有几分喜爱。
这一夜,曲莲本有几分紧张,想着庐陵城内或许有些动荡,便没怎么睡着。谁想着,一夜便这样静悄悄的过去,清晨府外依旧是如往常一样,有着赶早货的小贩挑着担子吆喝卖货。
曲莲压住心头犹疑,自用了早膳后,便去了峥嵘堂。
正在服侍徐氏用药时,便听帘外传来罗管事的声音。
徐氏正吃着药,听到帘外有声响,便蹙了眉询问。芳菲便撩了帘子进来道是罗管事有急事禀报。
徐氏听了,只端着药碗,便让罗管事在帘外回话。在听到庐陵王昨夜遇刺后,心中一惊,手里的药碗便也“咣当”一声跌在了地上,浓黑的药汁溅了一身。她也顾不上擦拭,便迭声让罗管事细细说来。
曲莲按捺住心中的震动,自拿了帕子给徐氏擦拭,一边听着罗管事在帘外细说。
只是此时王府早已戒严,哪里又有消息传出来。罗管事也只是知晓,行刺庐陵王的乃是府中一名谋士。庐陵王本有不错的身手,只是昨夜饮酒不少,又对那谋士无有防备,这才被他一刀刺中胸口。
虽未立时毙命,却也伤的不轻,如今看来,中路大军必然要留在城外待命,庐陵王亲率大军已成泡影。此时只知王府急招了宋晗并几位年轻副将进府。
这边正说着,芳菲便又慌张的进了厅堂。也不请示,便自撩了帘子进了内室,见了徐氏立时便颤声道,“夫人,咱们府外来了一队王府亲兵,说是……说是王妃请您带着三少爷去王府。”
徐氏闻言,脸色立时便惨白起来。
她此时心头早没了主意,只抖着手看向曲莲。
曲莲稳住心神看向芳菲问道,“什么人来请?”
芳菲只哆嗦着道,“来了一个管事妈妈,此时便在厅堂中侯着。那妈妈道,今日必定要请夫人与少爷走一趟。”
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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