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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没答应,不过很快我就做了萧怿的伴读。
在太学堂读书的有不少皇室子弟,可他们几乎所有人都瞧不起我,常常取笑我是没有爹娘管教的野孩子。
自我记事起,父母就已经不在了。我曾向伯父问起过父母的死因。伯父只伤痛的告诉我,是原于一场意外。我追问具体因由,伯父却不肯再多说。后来,我再没问过,成了心底一个未解的迷。
好在萧怿同情我,是真心待我好,总找话安慰我,令我挺感动的,和他做了要好的朋友。我较他年长一岁,习惯性地照拂他。
我与他相处的时日还不长,却发觉他虽然也挺顽皮淘气,但在学业上还算用功,不曾偷懒。只是授业的田太傅是个很严格的人,偶尔萧怿犯了过错被罚抄书,我见他抄得实在辛苦,便模仿他的字迹帮他抄写,以此蒙混过关。
夏日的御花园里景色很美。鸟语蝉鸣,万木葱茏。
百花竞放,游鱼戏水。
我与萧怿在暑热消减的傍晚,跑到有树荫的绿草地上,玩起了斗蟋蟀。
我们手拿草叶,不时地拨弄一下那两只小蟋蟀。它们打架的样子可有意思了,逗得我们直乐。
忽闻“啪”的一声,一只雀鸟从树上掉落在我脚边,头部碎裂,死在地上,显然是有人用弹弓打下来的。
我转过头,才瞧见柳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群人。我们看蟋蟀正看得入神,竟未察觉。
为首的是两名飞扬跋扈的总角少年,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几名侍卫。
我识得他俩。手拿弹弓的是三皇子继源,站在他身旁的那个是前天随父入京述职的济阳王世子承。
我虽讨厌他们,可碍于他们的身份,不得不行礼。
萧承已走到我们跟前,低头瞧了眼还在打斗的蟋蟀,轻蔑地说了句‘’无聊。‘’抬脚踩死了它们。
我始料未及,都没来得及阻止。看着地上惨死的蟋蟀,有点儿心疼,却未敢说啥。
萧承斜睨我们一眼,皱起眉头嘲弄‘’噫!一股子乳臭味,怕是还没断奶吧?”
萧继源大笑几声,更是取笑道‘’我那粒金丸要是打的再离他俩近点儿,还不吓得尿裤子‘’
那几名侍卫忍俊不禁,到底不敢在我们跟前太放肆,压强了声音窃笑。那二人却大笑起来。
他们若只说我倒还罢了,可连萧怿都被调侃了去,是我不能容忍的。正想开口说几句,萧怿像知道我会有此举,碰碰我的手,微微摇了下头。我无奈,只得忍住了。
他们见我们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愈加得意。又挖苦了我们几句,才在侍卫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我担忧地唤他“五郎…‘’
他眼里隐含怨愤,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知道他是在极力忍耐。
想他年纪小,又不大讨陛下欢心,生母只是一个位分不算太高的婕妤,难免会被他的兄长们欺负。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一向活泼好动的萧怿,有一阵子却安静了不少,只为阳则公主远嫁西虞。
阳则公主是皇长女,与萧怿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关系最是亲厚不过。
陛下子息较多,女儿却只得两个。阳则公主做为长女,又生得美丽大方,最得陛下宠溺。她原该是养在宫里受人疼爱的骄傲公主,日后可下嫁给中意的官宦子弟。可就是这样尊贵的人儿,也会有如此悲凉的命运。我不禁恻然生悯。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那天我与萧怿坐在杏树下看书。风动技摇,片片粉白色的花瓣便会带着淡雅芳香飘落而下,落在我们身上和手中捧着的书简上。而她就坐在对面的石阶上,一手托腮,秀美的眼睛微睐着,笑吟吟地看我们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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