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他的脑海里总浮现出师兄死前的冷笑。
他的父亲在十天前,被人枪杀了,那天,他刚刚接到科学部的录用通知书,便在街头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父亲。
他还是没有悲伤,默默地收敛了父亲的尸体,与自己唯一剩下的亲人,年幼的妹妹,回到了家中。
就在昨天夜里,妹妹也差点死了,而这一次,不是别人,是他亲手开的枪!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的理智了,但是在望着年幼妹妹惊恐的眼神时,他还是失败了。
那一枪被他打偏了。
一枪没有成功,他便不准备再开第二枪,今天,他准备试着将妹妹藏入科学部秘密建造的地下飞船之中。
他不知道一共有多少飞船,也知道这些飞船都分布在布兰星的什么地方?他只知道一艘——十天前,他获得资格进入的这一艘。
在他进入科学部后,他才明白,科学部的录用实际上就是一种登船刷选,他被选中了。
但他年幼的妹妹不可能被选中,只能留在即将灭亡的布兰星上,要么被那些被遗弃的人厮成碎片,要么活活饿死在家中,要么与布兰星一起在辐射之风中痛苦地死亡,没有其他可能。
他想理智地结束她的性命,但是在最后一刻,没有成功。
于是,他便想悄悄地将她藏入地下飞船之中。
这艘飞船,只是一个渡船,从地面到星球外轨道的渡船,在外太空,一定还有一艘更大的,以布兰星人的力量,也只能建造出一艘真正的太空飞船。
因此,拦在他面前的不仅是外面越来越混乱的形势,也不仅是科学部基地的检查,还有太空上的查验,困难重重。
瑞尔幕清醒地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明智的,如果妹妹被检查出来,连同他都有可能失去登船的资格。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凡事一旦决定,他就会全力地去做一次,无论失败还是成功。
他用行礼箱将妹妹藏入进去,又用了一些自己在实验中的创新发明,骗过了科学部前几道他这两天已经摸清楚的检查设备,刚刚在以阅读报告为掩饰下,入侵了行礼输送口的几道程序。
一切都很顺利,没人发现他的异样。
飞船在夜晚起飞,轰鸣中,在地面无数人的绝望眼神里,飞向了天际。
接轨,登船,分派……
漫长的过程后,他此时不知道藏在行李箱中妹妹是否还活着?
虽然在行李箱中做了许多预防措施,但是他依旧不知道。
甚至,他都不知道行礼是否被大飞船全部抛弃了?他对议会已经失去了信任。
在自己分配到的船舱中,他与同舱的人表现平常地交流着,一丝异样也看不出来。
又过了十几天,大飞船还没有起飞,瑞尔幕也没有去查看行礼箱。
不能去,一去就会被发现。
他在行李箱中留了高能压缩食物,告诉过妹妹每天只能吃多少,告诉她,自己要过很久才能来接她出来,他不知道年幼的妹妹能否在一个人在狭小而黑暗的空间中,坚持到那么久。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只要没有人来抓他,就说明妹妹还没有被发现。
只要飞船起飞了,即便被发现,也许也能幸存下来。
又过了十多天,飞船终于启动了,瑞尔幕不知道飞船中一共带走了多少人,地面上此时又有多少人在愤怒的绝望之中,但他们这些人是幸运的,也是充满未知的。
但在起飞的这一天,他甚至暂时忘记了行李箱中的妹妹。
因为,在飞船之外,肉眼能看见的星空中,他们惊鸿一瞥地看到一艘极其先进的外星宇宙飞船,一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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