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碗里剩下的粥,易小念把咖啡杯和碗都端进了厨房。
大约是女佣当得太久了,她自觉地洗起了碗,一边洗一边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忽然发现,她和顾英爵之间,除了做那事以外,似乎再也没有单独待在一起超过一个小时。
没有交流,没有沟通,除了身体接触,对于彼此来说,他们根本就是陌生人。
冰冷的水从指间穿梭流过,手指冻得通红,而易小念的心也越洗越冷。
接下来,顾英爵一上午都没有离开房间,易小念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看电视看得百无聊赖,于是也干脆走回了卧室,关起门来睡觉。
前一晚心里压力太大,睡眠质量不好,吃早饭的时候,为了不在顾英爵面前丢脸,她硬是忍住了好几个哈欠,现在大概确定了回答,反而轻松起来。
长痛短痛都是痛,不如把眼下过得舒服一点,这是易小念一贯以来的生存法则。
她很快就睡着了,迷糊中,似乎听见有人开门,以为是顾英爵要走,于是心下一惊,连鞋也顾不上穿,赤着脚就跑到客厅里,大声喊道:“等一等!”
手握着门把手的大厨僵在原地,犹豫地看着她,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易小姐……”
易小念停在沙发边上,一手扶住沙发,一手捂着额头说道:“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熟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易小念立刻转过身,果然看见顾英爵已经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她还在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顾英爵的视线已经从她的脸转移到了那两只赤裸在外,白皙娇小的脚上,不由皱起眉道:“去把鞋子穿起来。”
易小念从小没了父母,没有人养她,所以也没有人管她,这下被顾英爵一吩咐,忽然有了一种奇妙的叛逆感。
她用脚心在厚实光滑的原木地板上蹭了蹭,靠在沙发扶手上说:“我觉得有点热,这样凉快一点。”
果不其然,顾英爵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对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大厨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直接去厨房做饭,然后走回房间里。
这样就放弃了吗?易小念有些失落。
室外的气温不知到了多少度,华城市处于偏北方,按照往年的经验来看,临近过年那几天,经常都达到零下十几度。
这通常也是易小念和张晓画最难熬的一段日子,暖气费太贵,开两个月得花掉小半年的积蓄,打死她也舍不得,于是取暖方式就只剩下了硬扛这一种。
硬抗怎么扛?出租屋里所有的被子都翻出来,所有厚衣服都穿在身上,人手一个热水袋,电热毯也开到最高的温度,但即便全副武装成这样,下床上厕所的时候也会冻到手脚发麻。
公寓里暖气开得很足,易小念伸手摸了一下温热的墙壁,想到二人现在的情况,忽然有些感慨。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顾英爵再次从房间走出来,和刚才不同的是,他手上还多了一双鞋。
鞋面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被洁白柔软的兔毛覆盖,只在顶部露出一点点弧度优美的白色皮质鞋尖,无论是从用工用料,还是从设计感美观度来说,这都是一双足够吸引所有女人视线的靴子。
而且由于大量使用皮毛作为面料的缘故,这双鞋几乎是不能下地行走的,即便溅过来一点沾了泥的雪水,都能让它的美丽付之一溃。
美丽却脆弱,就像她心中的爱情一样。
顾英爵将鞋放在她的面前,说:“穿上吧。”
易小念感觉自己成了红楼梦中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身上哪儿哪儿都觉得拿不出手,在这双毫无瑕疵的鞋子面前自相形愧。
她把脚往后藏了藏,小声说:“不用,你拿走吧。”
顾英爵压低了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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