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对方也就在车外站了半个小时,一动不动,任凭积雪在他肩头覆盖。
顾英爵有病吗?好好的房间不待,跑到这里来淋雪?
易小念回身坐在病床上,打了电话给周医生。
周医生知道的似乎比她还早,一接起电话便说:“我已经劝过了,没有用。”
易小念道:“那能不能派人请他进来坐坐?”
“不行的,他不想。”
易小念烦躁地捂着头:“他到底想干嘛?”
“这一点你怎么能问我呢?”周医生轻笑一声:“整个医院也只有你能引起他的重视啊。”
挂断电话,易小念再次走到窗前。
那个身影还在。
他是喜欢把自己变成雪人呢,还是喜欢自虐?
犹豫了几分钟,易小念问护士借了把伞,撑着它走了出去。
她不是心疼顾英爵,她只是不想让顾小雨小小年纪就没了爸爸。
易小念在心底这样安慰着自己。
“淋雪很好玩么?”她穿过草坪,在离他三米的位置停下,静静地看着他。
顾英爵的肩膀和头发都已经被薄薄的积雪覆盖,脸色因为寒冷的天气变得比以往更白,鼻尖和嘴唇却是红了许多。
易小念甚至觉得他的眼眶也是红的。
一定是冻红的,要不然就是自己的错觉……易小念想。
对方不说话,她只好把伞递过去:“快点回去吧,医院也该关门了。”
顾英爵眨了下眼睛,雪花从睫毛上落下:“我只是路过。”
他说的话显然是欲盖弥彰,易小念不愿争执,点点头道:“好。”
她把伞往前递了递,顾英爵拉开车门:“不用,我该走了。”
易小念把伞收回来,挡住自己的身体,顾英爵上了车,关上车门,却很久都没有离开。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易小念忍不住开了口:“我跟你说得时间是明天。”
顾英爵隔着车窗点了下头:“我知道,我只是想在离你近一点的地方思考。”
“你是想表达对这个选择的重视呢,还是想表达对你妻子的重视?”
易小念扬了扬眉毛,示意道:“顾总裁的时间宝贵,一分钟几千万上下,我不敢耽误您的时间,您快回去吧。”
“你不想看到我?”
易小念点头:“是。”
顾英爵没说话,眼角泛着水光。
易小念知道那是睫毛上的积雪融化留下的痕迹。
她知道,顾英爵不会哭的。
他也会伤心,但是绝对不会哭。
早在五年前他就说过,眼泪是弱者的表现。
两人对视了很久,顾英爵把头轻轻靠在椅背上,对司机吩咐道:“走吧。”
司机开车,车窗升起,顾英爵的侧脸消失在玻璃后面。
雪地上留着两道车轮印记,易小念举着伞蹲了下来。
还没有到明天,但是她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顾英爵不是来看她的,而是来道别的。
有温热的液体低落在雪地上,融化出几个小小的洞。
易小念没有等很久。
顾英爵等了她五年,是因为知道她会回来。
而现在的局面恰恰相反。
翌日上午,布兰派来的人已经到了,是BE外交部的两名女同事,长着金发碧眼,是典型的西方面孔,但是能够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易小念让她们在会客室里等候,自己把东西收拾一下,换身外出的衣服,就随她们去机场。
说起来滑稽,来华城市的时候,她还提着沉重的行李箱,等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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