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仓皇,每当在我最为狼狈的时候,总能遇见慕迟。
他已见证了我无数次的狼狈,这一次我竟没有想过要逃跑,只是无助地趴在他的胸膛小声地抽泣,他似乎喝了些酒,身上有些清淡的酒味。
我说:“慕迟,我想喝酒。”
他说:“好。”
很容易地拦到一辆出租车,西洲是个岛屿,只有一个小镇的面积,普通人家决不会在岛上买车,因为开不出岛去,所以出租车遍地都是。
他带我去了一个安静的酒吧,没有狂躁的音乐,灯光也很柔和,纯粹喝酒的地方,酒的种类也多,他似乎比较喜欢红酒,叫人启了两瓶木桐。
我没告诉他发生什么事情,他也没问,只是安静地陪我喝酒,事实上,我也怕他问我什么,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一直喝到酒吧打烊,两人都有些醉醺醺的,他问我:“你还想喝吗?”
“我想喝醉。”
我以为他会阻止我继续喝,但他却说:“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很自然地把手放在我的腰间,我知道,一个女人如果对一个男人的肢体动作并不反感,多半心里是愿意接纳的。
他脚步也有一些虚浮,到了路边,一辆出租车自动地停下,问我们要不要上车,然后我们相互搀扶着上车。
……
睡了不知多久,我才缓缓睁开眼睛,头痛欲裂,不仅头痛,全身仿佛都痛。
尤其身下,一股撕裂的痛楚,正从小腹隐隐地蔓延上来,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脑海依旧混混沌沌。
伸手去拿床头柜的水杯,杯中的水震动细碎的波纹,窗外似乎还有海的声音。
我猛地想起昨晚似乎跟着慕迟上了一艘游艇继续喝酒,喝的天昏地暗,我吐了他一身,着急地帮他解开衬衣,我又看到他身上蔓延的伤痕。
我哭着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他身上的每一条伤痕,他都会清算回来。
当时他说话的表情,是我从未认识过的慕迟,我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我抱着他哭,心疼他,也在心疼自己,我和他一样,伤痕累累,然后他捧着我的面容,温柔地吻去我的泪痕。
接着,我们……
想着昨晚的事,一股血液直接冲向我的脑门,我颤抖地掀开身上被子的一角,顷刻之间,想死的心都有。
我身上穿着他的白色睡衣,很大,松松垮垮的感觉,穿在身上都看不出人体的曲线。
慌乱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去,看到雪白的床单一抹殷红的色彩,就像雪地绽放的一簇红梅。
我竟没有任何惋惜,臧乃鸿花二十万想买的东西,我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给了他。
我记得当时他惊讶的表情,然后他自然而然地放缓了动作。
蹑手蹑脚地想要摸出房间,轻轻地把门打开一角,朝外张望,宽敞的一个大厅,对着窗户放着一架古典钢琴,他依旧一身白衣白裤,反反复复地弹奏,一遍又一遍。
我静静地听了一遍又一遍,我记得在福利院的时候,每当心情烦躁的时候,他就会去教堂弹琴,情窦初开的女孩儿总会偷偷地躲在门外,着了迷似的。
可他从未同一曲目弹了这么多遍,当时教堂的唱诗班经常会演奏这一曲赞美诗,说的是耶稣以血洗净世人的罪孽,完成一场救赎的愿望。
过了很久,他才停了下来,我又急忙把门掩上,迅速地跳到床上,盖上被子装睡。
这个时候除了装睡,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虽然平日装作落落大方,但昨晚毕竟是第一次,总会有些不安和羞赧,我会顾及一些莫名其妙的因素,比如昨晚表现的好不好,他会怎么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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