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找了一块地理位置极佳的墓地,一块不到二十平米的地方,可以抵得上市区的一套房子。
那天,春光明媚,慕迟终于让小嫣入土为安,他第一次穿上黑色的服饰,整个人都是肃穆的,阴郁的气质笼罩全身。
葬礼十分简单,也没有多少人来,慕迟没有通知家人,估计也不敢让他们知道。只有我,撒玛利亚,还有司徒,我们静静地陪伴着他。
墓园的工作人员举行仪式,慕迟亲自抱着骨灰盒放入墓穴,我知道他一直在隐忍着悲恸,虽然表面看不出一点他情绪的波澜起伏。
他抱了一束洁白的栀子花放到墓前,他说,这是小嫣从前最喜欢的花。
我看着小嫣墓碑上面镶嵌的遗照,依旧是个璨若夏花的少女模样,天真无邪,墓碑刻着她的姓名:慕嫣。
慕迟找她的时候,说的是杭嫣,因为当年她是被一户姓杭的人家收养,而那户人家现在已经销声匿迹。
可我后来知道,她和慕迟,其实都不姓慕。
这对兄妹,从小经历的波折,是我这个时候无法想象的,我不敢去问慕迟,我怕又翻出了他那些苦难的记忆,我也怕我不敢面对那些血淋淋的过往。
他在墓前伫立良久,不言不语,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可他越是平静,我就越是难过。
没有一个人会在经历亲人过世的时候像他这么平静,他在压抑着内心的悲伤,疼痛,还有仇恨,我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但一定是十分可怕的东西。
一切,都像蓄势待发的火山,炽热的岩浆犹如暗涌一般,叫嚣,翻滚。
“走吧。”他忽然转身,双手插在裤袋,决然而去。
我急忙追了上去,小声地问:“慕迟,你没事吧?”
他没有说话,直到走出墓园,才对司徒说:“挖地三尺,找出杭仁。”
司徒正色应答:“是。”
我猜想,杭仁一定就是小嫣当年的养父,小嫣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的骨灰盒又是谁把她放进九碑山的别墅,这些慕迟现在都不清楚。
他钻入了车里,我想坐到他的身边,他却对我说:“你坐丫丫姐的车,我想一个人。”
我很担心他的状态,虽然他的车技很好,但如果精神不佳,难保不会发生意外。
我把目光望向撒玛利亚,撒玛利亚神色也有一些忧虑,可她依旧朝我点了点头,毕竟这个时候他需要安静地待一会儿。
找了十来年的妹妹,找到的时候只剩一盒骨灰,他能这么迅速地走出来,已经殊为难得,但是那一份悲伤,却会永远留在他的心底。
“慕迟,那你小心一点。”我说。
他轻轻地点了下头,眸光依旧是柔和的。
然后,他开着车呼啸而去,车速很快,像是一种情绪。
我默默地坐到撒玛利亚的车里,黑色的情绪压抑着我喘不过气,葬礼的气氛是可以传染的,那一瞬间我想到了苏樱。
我知道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让撒玛利亚把车开到医院,下车的时候对她说:“丫丫姐,上次你垫付的医药费,我会还给你的。”
她有些无奈地看着我,我知道,两万块钱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可我希望有一天我走的时候,我对这个世界无所亏欠。
“若兮,能和你说句心里话吗?”
“你说,丫丫姐。”我扶着车门看着她。
“别让自己那么辛苦,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
我鼻子微酸:“我知道。”
我关起了车门,去见苏樱,她越来越憔悴,瘦的就像一把皮包骨。
她让我推着她四处看一看,她对这个世界还是有留恋的,可是死亡的钟声总会响起,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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