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变，从圣洁的白色转化成了一种灰白之色。

    与此同时，精神之种突然静止下来，仿佛一只贪吃的小兽因为猛然间吞吃得太饱而沉睡了过去。

    然而它吃下的那一部分，仅仅是这片精神力风暴的十之一成，余下的九成在“灵魂天珠”壁罩打开一条缝隙的瞬息，一缕不剩地涌入了进去。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瞬，又如同渡过了漫长的几天几夜，一股肃杀胜如严冬的冷酷气息忽然在柯里昂的灵魂空间弥漫开来。

    柯里昂浑身猛然一颤，精神之种进阶的欣喜如刚刚燃起的焰苗被这一股冷酷气息浇灭得干干净净，更有一缕生死危机突兀升起，整个灵魂空间仿佛即将崩碎一空。

    “恶魔大人c发生了什么？”他艰难地问道，心内万分不解。

    一场原本极佳的机遇，眼看就要演变成一场无妄的灭顶之灾。

    时间仿佛静止过十息，恶魔大人没有生出一丝回应，那一股几乎令柯里昂绝望的冷酷气息却是渐渐平息了下去，转而被一种讳莫如深的情绪所代替。

    “好，很好！”恶魔大人硬若金属质感的声音陡然响起。

    石屋内仿佛有一缕清风吹过，那一本米色小书——“亡灵忏悔圣经”瞬间消失不见，柯里昂却在灵魂空间内清晰地听见了书页翻动的声音。

    这声音犹如春蚕啮咬桑叶之音，又似幼雏破壳而出的脆响，每一道声响深深地触动着他脆弱敏感的神经，三过而静灭。

    然后，柯里昂依次听见了三句内容迥异c首位亦不相顾，饱含着沧桑之感的话语。

    第一句是——“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第二句是——“可与巨人对抗的，只能是巨人。”

    第三句是——“世界唯一不变的是变化，每一种变化带来的均是一个未知的改变，谁也无法掌握，神明也不行。”

    最后的一句，他曾经听闻过，说出它的人正是博学者安索。

    柯里昂知道恶魔大人绝对是有意让他听见这些的，个中用意却无法令人捉摸。

    “兜地大王桑谷风，你觉得如何？”恶魔大人问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并且第一次称呼起了他过去的名号。

    柯里昂懵然一点头，又快速地摇晃起来。

    三句古怪的话语，任何一句的含义他都无法理解，恶魔大人的问题更令他半点摸不着头脑。

    “去破阵吧，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了！”恶魔大人又淡淡说道，声音中似多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疲倦。

    翻看“亡灵忏悔圣经”是一件极为吃力的事情，柯里昂对此已然深有体会，但他更是感觉到今晚的恶魔大人十分奇怪，不止其间每一句离奇的言辞，每一个怪异的举动，在那一股充满杀意的冷酷气息之中，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恶魔大人发泄出的无尽怒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尊师礼’？”柯里昂生生打了一个冷颤，仿佛又意识到了什么。

    迷雾重重啊，这里面会藏着多少不可言道的隐秘——他匆匆回想一番博学者安索在赛拉门中时时装作的那一副人畜无害的苍老模样，迅捷地逃离了灵魂空间。

    好奇心绝对可以害死人，而且速度比杀人的利刃还要快上许多倍。

    一丝淡黄晨曦在遥远的天边隐现，柯里昂藏紧心思，开始琢磨起恶魔大人的最后一句话。

    “或许老爷我也该做点什么。”他突然想到了蜜雪儿，嘴角边渐渐浮上一缕意味深长的贼笑。

    此时距天明尚有一段时间，外面寒气深重，街道上几乎不见一个人影。

    柯里昂急速奔跑一阵，身影出现在了无忧宫大门的台阶前。

    他整理了一下被寒风吹乱的发丝，抚平衣间的几道皱褶，束手静静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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