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章 埋伏(下)(第1/3页)  敕勒歌:冰封北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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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哨骑们的埋伏设在更靠近东边的雪山谷口里,山上曾有一座守林人的木屋,但随着几个月来无人访问,暴雪摧毁了本就脆弱的木梁,屋顶上的破布袄和柴草被压在雪堆里,勉强露出一角。

    “尽量靠近射雕手,不要离他太远就发起战斗。”樊褚最后叮嘱道,“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有多难看?”

    “射雕手喜欢把箭射在敌人的脑袋里,你不如想下眼珠子挂在箭尖上是何等模样?”

    “很好看,”黎牧回答道,“这让我想起了挂在木签上的鱼丸子。”

    他只吃过一回,还是在步郁乙禁止哨骑去漠溪捕鱼之前。

    等记住埋伏之地后,黎牧独自离开队伍,不出所料,他很快在前方找到了柔然斥候。

    确切来说,是柔然人先看到他的。

    一支箭迅猛地插在雪豹身旁,连半边箭尾都深深没入雪地里。

    警告。

    似乎也只是警告。

    十五名柔然骑士出现在他视线里,射雕手则从另一边策马钻出,手中的弓垂在马鞍旁。这一回黎牧终于看清射雕手的模样,后者身材瘦削,面容冷峻,不同于其他柔然斥候在白帽袄里穿着厚重的黑铁铠甲,他只披着一件灰绿皮甲。

    柔然人在犹豫,他们发现了黎牧身下的雪豹,只在缓缓靠近,并没有发起冲锋。

    射雕手高声向他说着柔然语,黎牧听不懂,沉默以对,脑海里却闪过无数念头。

    假装是柔然人,然后靠近射雕手再突然发难?

    这似乎是最好的局面。

    但射雕手是斥候里唯一一个没有向他走来的人,前者依旧留在原地,因为没有等到黎牧的回答,他警惕地再次抬起了弓,一只手摸向背上的箭筒。

    十月伸爪在雪泥里刨着,它不安地晃动脑袋,似乎也嗅到危险将至。

    黎牧纵然会柔然语,也解释不了自己身上为什么披着镇兵的白氅,他索性不再理会敌人腔调怪异的问话,轻轻拍了拍雪豹的后背,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又一支箭破空射来!

    射雕手察觉到不对劲,这一箭不再是警告,而是直扑黎牧面门!

    十月动作更快,它猛然朝左扑去,利箭擦身而过,黎牧在兽身上赫然拔出武器,一手抱在十月的脖颈上,冷风灌耳,他听到白氅在身后呼呼作响,而射雕手离他愈来愈近。

    柔然斥候们见状纷纷怒吼着纵马跃来,长刀高举,雪泥在马蹄下翻卷溅射,几如雪山崩塌。

    射雕手一击失手,旋即提缰朝斥候们靠拢,他神色不变,马身颠簸间,又朝黎牧射出一箭!

    “咻——”

    长箭凌空袭来,雪豹听到声音,人立而起,铁箭却依旧撕开坎肩与环甲,钻进了黎牧左肩里,差点让他跌下兽身。临近自己队伍时,射雕手试图再射出一箭,然而雪豹突然四肢离开雪地,蹿向半空,硬生生挡在了他和斥候们中间。

    射雕手连忙反身举弓迎向雪豹,黎牧旋身想躲开第三支箭,然而脖颈一凉,箭身已然卷走脖子上一片皮肉,所幸并不致命。他手里的长剑够不到敌人的身子,但依旧劈在了射雕手坐骑的鼻口上。马儿发出一声沉闷地哀鸣,想往一旁逃去,然而十月伸爪扑在它脖颈上,张嘴一咬,连耳朵一起撕开了半个马头。鲜血融入雪地里,殷红如夏日晚霞。

    黎牧的长剑及时迎上,挑开了射雕手的白帽袄子,后者几乎同一时间摔下马去,脸上露出极为惶恐的神色,拼命挥着长弓,像是一条在岸边扑腾挣扎的白鳈鱼。

    但他并没有挣扎多久。

    雪豹的獠牙很快扯破了他的皮甲,扬起脑袋时,带出腥臭的内脏与滑溜的血肠,而黎牧轻易地割开了他的喉咙,剑势凌厉,他半个下巴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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