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老爷对针线活不在行,酒鬼则更不用说。此番离开冻水泉,老人早有嘱咐,让他回到家,跟自己的母亲拿好新做的衣服,但他没踏进家门半步,也就只能将就穿了,这半年多以来自己除了读了一些书籍,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他的饭量大了,似乎还长了个儿。
不冻泉由于地热的原因,水温非常适宜冬天泡在里头,乔伊盾用力扯掉纽扣,与脱掉靴子那般费劲地脱下了裤子,然后身体轰然倒入水。
滚热的泉水滋润着他的每一个毛孔,温暖着他冻伤的肌肉,洗尽疲劳与饥饿,他仅露出鼻孔以让自己全身的每一块肌肤都能泡在热水。
就这么泡吧,一直到天亮,他想着。
这一路走来,他失去了极影这匹战马,彼岸也被他赶走了,铁匠老爷为他精心铸造的宝剑包括短刃也被人劫走。战马踏破疆场,钢剑守护和平!他没花多少时间就失去了这两样东西,那柄宝剑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细看。现在,他没法踏破疆场,也不能守护和平,那他就不是将家训谨记于胸的统御之王的血脉。
光回大地,当他从水爬上岸的时候他才真正领略到这块冻掉鼻子的荒原的残暴,也许是昨晚身体已经麻木,当时丝毫没有感觉像现在那般冰冷刺骨,稍稍减轻疼痛的伤腿再次折磨着他,在肌肉僵硬之前他忍痛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皮衣和熊皮长袍,他毫不怀疑如果再慢一些的话他就能被这鬼天气给活活阉割,变成一个太监。
穿戴整齐之后他抬眼向堡垒的方向望去,八狼山耸立在不冻泉的西边,出了八狼山进入西部地平线荒原不久便是雪原原民的腹地,比斯巴曼人最北部的堡垒便建造在八狼山的冻土层之上,这便是抵御雪原原民的前线堡垒——八狼关。
没有任何一名雇佣军自愿到这里驻守,所以多半都是父亲精锐的心腹,人数虽少,但他们个个英勇善战而又忠心无二,百人相对于这个边关所承载的重大任务来说委实太少。这里日夜更迭非常奇怪,一年当很多时候太阳悬挂半空许久,又或者是漫漫长夜。春末之后白日将变得越来越长,这也是雇佣兵们不习惯的原因之一。
正当他拄着木棍向西行进的时候雪原上突兀地出现了两个黑点,阳光下的积雪融化蒸腾着水汽,将影子扭曲,乔伊盾擦拭着双眼。希望不是幻觉,他想。
黑点越来越大,飞驰而至。乔伊盾加快脚步,他能判断是两个人,距离近了才发现是骑着马的骑兵。
战马呼呼直窜跟前,父亲的黑袍骑士,其之一却是乔伊盾熟悉不过的近武卫奥尔沃爵士,乔伊盾刚想迎上前,奥尔沃爵士却喝道:“站住!”
“奥尔沃爵士!”乔伊盾激动地大声喊道。
奥尔沃爵士纵身跳下马,满脸吃惊地走向他,双眼跟他的嘴巴一样张得老大:“乔伊盾?”
“是的,爵士,是我!”乔伊盾言语带着苦涩,他想扑向奥尔沃,但他没有。
奥尔沃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向他跑过来,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一旁的骑士潇洒地跳下马走向他。力诺一奥尔沃爵士向乔伊盾介绍了他的同伴迪福一梅左爵士,一名等身材,留着短寸胡须的骑士,看来这位迪福一梅左的马术非常高超,握在的钉锤在他落地的瞬间没有丝毫晃动。
“马呢?”奥尔沃爵士看了看他身后。
乔伊盾吃力地将背后的马皮放到身前,红如烈火一般,乔伊盾又想起了大公马矫健的身子,他重重地吐出了压在心的气:“路上遇到了白熊。”
奥尔沃爵士看着地上的马皮,呆呆看了一会,转脸拍了拍乔伊盾的肩膀,低沉地说道:“走吧,回去再说,导师的雪鸮几天前就到了,我们算了一下时间,你该早就到这了,所以这几天我们一直在荒原上搜找。”
“谢谢你,爵士先生。”
“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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