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绯难得想与人说一说心事,谁知找到的却是个没心没肺的,三两句就把天给聊死了。
这么一想,他想将青青当做诉衷肠的人,实在有些荒唐。
毕竟她只是个佣兵而已。
“算了,回吧。”言绯抖了抖披风,“等明日一早,城门打开,再赶往赤霄。”
青青没意识到对方是不想理她,只道:“我有一个问题。”
“嗯?”
“现在已经出了江州地界,你还易着容,穿着女子装束,不会是有什么异装癖吧?”
“”
这个女人果然很不会聊天。
言绯忽然意识到,跟她说话,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他不想再理会青青。
至于心里那些忧思和钝痛,只能长埋心底。
他抖抖披风,转身离去。
青青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背影,明眸溜溜转了转,“其实,在我看来,你也不见得多喜欢她啊。”
她背着手,慢摇慢摇的跟了上来。
言绯一顿。
转头,问道:“什么意思?”
青青撇了撇嘴。
“若真喜欢一个人,是舍不得人受半点儿委屈的,你在紧要关头将人掳走,只为自己私欲,看起来,倒像是小时候缺爱?”
“你很想死?”
“看吧看吧,有道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实话你又不愿意听,那还来摆这些空龙门阵干什么。”
不经意间,她说了家乡的方言。
言绯皱眉。
“你是西蜀人?”
“唔,这和现在的话题有关系吗?”
青青眨眼。
慢悠悠转到他身前。
她未穿华衣厚袄,头上扎着个简单的马尾,一身粗布棉衣,在寒冬夜里看起来平凡如一颗沙粒。
言绯垂眸。
“你到底想说什么?”
青青道:“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何非要痴缠她?知道她身死之后,又为何在这里暗自神伤,顾影自怜?
说白了,你这人就是作呀,没有皇权时想着皇权,没有女人时又想着女人,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干一件稍微正经点的事情?”
“那你所谓的正经事,就是回国继任王位?”
“是啊。”
“哼。”
“别哼哼嘛,生在皇室,你就该明白自己所求所谋究竟是什么,你那兄长看得透彻,所以活得自由自在,让你心生嫉妒。
可你一开始选的不就是君主之道?既然当初都选了这条路了,现在来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你若真心有亏欠,不如赶快稳定下赤霄乱局,免得皇室易姓,再徒增什么乱子。”
她摇头晃脑,说的头头是道。
言绯倒没想到她还有这方面的见识与才能。
挑了挑眉,问:“能有什么乱子?”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来东陵之前,稍微探查了一下情况,那觊觎你皇位的容凌王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为人好大喜功,刚愎自用,更有甚者,我听说他早年出使东陵时,在东陵皇宫中丢过大丑,怕是早已恨之入骨。
试问,如果真让他夺了皇位,这第一件事情,岂不是就要发兵东陵?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虽不怎么关心朝政,但现在这时局,傻子都看得出。
东陵大局方定,最怕的就是两国交战。
他们打不起这场仗。
但赤霄不一样。
赤霄没有经历过动乱,不管人力还是财力,都十分充沛。
如果言绯丢了君主之位,容凌王必然要向东陵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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