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发生了一场命案, 就在大家每天都会进去的浴室里,这样的情况让旅馆里每一个都提不起劲来, 互相之间连说话的精神都没有,狭路相逢也只是僵硬地笑笑。
赵白作为一个在上个世界见多了死人和丧尸的,对一个罪犯的尸体毫无心理负担, 但也乐得装兴致不高, 省得有人凑上来交谈。
然而事实证明, 不管你兴致高低与否, 有些该凑上来的, 还是会凑上来。
提前吃过晚饭,赵白坐在旅馆右侧一楼的棋室里,左手黑子,右手白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纵横交错的棋盘, 一子接一子, 以极快的速度自己和自己下棋。
严秦进棋室时,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二十岁出头,但外貌还能称作少年的人坐在棋盘前,双手各执一色, 棋子极致的黑白色衬得他指如青葱。夏日天黑得晚,此刻阳光仍灿烂着, 赵白正好对着阳光来的方向, 柔和的光线照在他脸上, 使他整个人白得透明, 好似象牙塔里终年不曾踏出一步的小王子。
想着此处,严秦突然皱眉,察觉到一丝不恰当,这样的比喻对于赵白似乎太弱太娇了。
虽然他和赵白交往极少,到现在为止两人连单独对话都不曾有过,但他就是觉得,赵白不应该配小王子这种娇弱的形象。
看着赵白第三次落下右手指间的白子,严秦转念又觉得好笑,自己为了个根本就不曾说出口的形容句子纠结来纠结去,矫情得不行,真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自嘲过后,严秦见赵白刚好落完指间夹的棋子,正转头端起棋盘旁矮几上的茶杯。
趁着赵白喝茶的间隙,严秦走上前去:“在下围棋?”
对着赵白吐出话语时,严秦语气不自觉变得温柔。
正喝茶的人抬头瞥了他一眼,又转回头去继续喝茶,没理他。
像是看不到赵白的冷淡,严秦继续温柔问:“一个人下围棋是在研究棋谱吗?”
放下茶杯,赵白又从两边棋盒里各捻出一个子,依旧没有回应。
像是越挫越勇,严秦又问:“我平时也挺喜欢下围棋的,要不要来一盘?”
严秦从进来起,三句话句句不离围棋,然而目光却从来不曾落在棋盘上过,直勾勾地盯着垂下眼帘,看上去安静乖顺的赵白。
落下手中黑子,又飞快落下白子,赵白总算抬起头看向了严秦,然而语气冷漠。
赵白的语气好似深冬的冷风,毫无波动道:“我在下五子棋。”
严秦脸上一懵,从他进来开始,第一次将视线挪到了棋盘上,看着棋盘上的三连珠四连珠,证实了这确实就是一盘五子棋的棋面。
“”
一时间,性子本来就木的严秦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尴尬站在赵白身旁,目光落在棋盘上,看着赵白修长透白的十指在棋盘上肆意游走,时而嘴角勾起,时而低头沉思。
而自顾自玩着五子棋赵白十分满意耳边重回清净,至于严秦杵在棋桌边尴尬,关他什么事。
不走心下着棋,赵白脑子里转着宁致的事,今天午餐和晚餐时他再次观察过宁致,虽然性格南辕北辙,但对食物的爱好和他的宁致十分相似,看来果真是空间主导者玩了什么小把戏。
正在两人无话间,棋室另一边门被打开,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个女人,手里还端着一盘水果拼盘。
严秦转过头去看着进来的赵莉,眼带疑惑,而注意力放在棋盘上的赵白连头都没抬,半点不关心进来的人是谁,严秦进来时他也是这样,全然的冷漠,亦或是常年来高高在上养成的习惯。
走到赵白坐着的棋盘跟前,赵莉小心挪开放在矮几正中的茶杯,将手里的水果拼盘放上,期间没有发出一点干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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