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剑站立,沉默看着时光。他面前的似乎不是囚苍,是那绵绵的时光。
箫剑沉默。他的心中有着震撼,然后是宁定如渊。
囚苍上,微波流转。囚苍中,走出一个老者,看着箫剑。他满头须发比身长,一双浊眼青冥透。
他看得透青冥,看不透眼前人。或者说看透了,却容易地让他怀疑。
君子坦荡荡!
箫剑却只看着他身后的树,囚苍!
囚苍看着箫剑,忽视了他身上的一切。他目光直透箫剑的内心。然而那内心澄澈,如同虚无。
如此
囚苍看着箫剑,如同看着虚无。
箫剑看着囚苍,如同看着时光!
彼此对望,相隔
一个没有修为的人,和一个岁月中永恒的存在站在一个平等的高度上对视。这已经不能用奇迹一词来形容了。
“攻心?”囚苍出手。曾经,他为箫剑乐音而去,此刻他被箫剑道心所动。他知道,他求不得一曲知心,他不是古树也不是云河,他是囚苍,十尺囚苍!
“攻心!”箫剑接战。他全然无惧,岁月永恒又如何?
囚苍挥手,落下两片青叶,释放两界苍冥。
囚苍摆局,青山白河,石子金玉。
囚苍拿出两个木杯,取一泓天蓝,泡一壶苍冥。沏下,岁月茶香!
箫剑震撼,却心平如镜,心镇如山。
他取下断月,放在膝上,正襟危坐。
碧水绕青山,白云悠天兰。箫剑端坐,如山稳,如兰静。他端起这一杯茶,饮下日久天长。
囚苍生于虚无,无情无欲,一生孤独。他修于红尘,超脱岁月。他住在棋乐天,却并不擅长棋乐。
箫剑擅长棋乐,却沉浮世间。许多事看得透,却挣不脱。
这一局,胜负不分。
超脱者,即使不擅长,那也是超脱。
但攻心论的胜负判定是颇为复杂的,到最后,两者确实只是胜负不分。
攻心论的判定十分复杂,这也是为什么凡间流传的象棋除了最开始的版本,顶多有战争推演。但攻心论,胜负自知。
这一局,不分胜负。
箫剑离开了棋乐天,他并没有去往那山。
箫剑离开了棋乐天,来到了曲院风荷。曲院风荷最出名的当属酒和曲。曲院风荷的曲,是乐曲的曲,也是酒曲的曲。然而曲院风荷出名的还有红颜。
曲院风荷有一片无边荷海,遍载杨柳依依。曲院风荷水榭小楼无数,莲阁叶台漫水。阳光明媚,红颜流连。
曲院风荷的风景并没有棋乐天那么复杂,然而回廊却多不胜数。曲院风荷到处荷香佳曲。
箫剑来到曲院风荷,和棋乐天相似的流程。然而真正的曲院风荷便是它这处园林。其中居住多少红颜,无人得知。
曲院风荷多红颜,世间风流俱此间。
这里有着多少才子佳人的故事,有着多少红颜知己窗前。
才子佳人风流处,曲院风荷第一数。
箫剑不为红颜而来。他为曲为荷而来。
他看见明眸皓腕纱衣,云鬓花颜柳眉。
他行走无度,凭香而去,凭音而去。
他看到了曲院风荷的酿酒师,一个糟老头挂着个糟葫芦,满头遭毛发,一身糟衣服。哼着个糟曲调,拿着个糟黄勺。踏着个糟糟的步调,住在个糟糟的角落。他醉卧碧水荷花间,醒倒酒香风曲前。倒也醉生梦死,好生潇洒。
箫剑看到他,停下脚步,讨一口酒。
老头倒也洒脱,取下糟葫芦,直接递到箫剑面前。
箫剑有些迟疑,他没有洁癖,但爱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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