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大家有气无处发泄,在阮家院子里转悠,嚷嚷说晚上再来。
阮五子走出十几步后,突然放下筐子,从地上拾起一块土坷垃,一甩手投向了阮家纸糊的窗户。在他的带动下,其他几个孩子也效仿着扔了几块,阮家的窗户便被打烂了几个窟窿。
他们迟疑不敢,阮五子威逼利诱说今天挨打,是阮小亮骗人造成的,所有的人都必须往他家扔一块土坷垃,谁不扔谁就是叛徒,以后谁就再也别想和大家一起玩。被逼无奈,那一天,他们所有的人都往阮家投了土坷垃,那纸窗户就烂成了马蜂窝。
……
那年六月天,突然下了一场大雨。大雨先是雷鸣电闪瓢泼而下,后来转为中雨连下了一天一晚上。知青屋多年没有修葺,漏得一塌糊涂。
童天海去了学校,娘要上房去堵漏。他是家里的老大,爬上了屋顶,顺着有墙的地方走,就看出了几处漏洞,叫喊娘给递上泥土块和小块塑料,连塞带挡带抹还真解决了一点问题。
他正自得意还想进行更大的动作,脚底下突然"唿嗵"一声,脚下的屋顶被踩出一个桶粗的窟窿。不容他反应,整个身子随着掉到了屋里的炕上。吓得屋里的妹妹和弟弟尖声惊叫。娘跑了进来,抱起他又是动胳膊又是拉腿。
他没跌伤,只脸上被笆子划下两道印痕。再抬头往上看,透过那个窟窿,可以看见阴云移动,雨丝如无数飞蝇一样纷涌而进。
童锦鸿过来看了看,没有骂他,领着他们来到了雷公嘴阮老四家,自己啦了几句话就返了回去。
阮老四的家比他们家强多了,半亩地大小的院子当中,长着一棵叶子墨绿的梨树,树上隐约可见酒盅大小的青梨。大门开在东头,进去后可见右面一排半腰灰砖砌成的房子。
房子盖得挺高,门檐突出,墙壁光整。房门面有三套门窗,两个大家一个单间,西边还盖着厢房。大门的南端是粮仓,北端是猪舍鸡窝。
虽然下了一天多的大雨,但阮家的房子地基高,院子里的雨水顺着斜度尽数流进了院子南边的菜园子。菜园子里茄秧、蒜苗、豆角、西葫芦各种菜蔬一应尽有。
娘和他是头一次来阮家,眼睛就被菜园子吸引住了,忘记了正在下着的雨。
阮老四目送童锦鸿走后,就立在屋檐下看天。小脚女人嘘寒问暖迎他们入屋,让姬梅子到炕上去坐。阮五子正在玩一种摆火柴棍的游戏,对他们的到来只是斜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他静静的站在他身边,扫描着屋里的摆设,只见一溜红躺柜正对着家门摆放,西向的一边墙上,留着一道通向里屋的门。东边南北走向的通炕上铺着席子,边角还用黑布缝裹着,而且被一层油毡掩盖,只露出炕沿的边角。
大炕倚着的东墙上,挂着马、恩、列、毛的画像。大炕靠里的一角,被褥叠成长长的一条,用一个绣花浅蓝大布单围成长方形。绕炕半圈的炕围子,画着油彩的图案,他一眼就认出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抬头可见一根修得光整溜园有木桶粗细的大梁,梁上面整齐地横着二十多根大人胳膊粗细的椽子,全都均匀光净。椽子上面是红柳编成的笆了,还保持着原生的褐红色。由此可见,这是一套盖起来不久的新房,崭新与宽敞着实令人眼红。
姬梅子坐到了阮家的炕上,娘客气地只在躺柜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弟弟妹妹身上湿冷也想上炕,被娘阻止了。
长着一双小脚,身体瘦瘦,但热情又精神的阮老婆婆一叠声催促,娘只好把弟弟妹妹抱上炕,一个个给脱了鞋子,还用衣襟给擦了脚。
阮老四盘腿坐在大炕的北墙边,掏出旱烟锅子开吸,看着他对他娘说:"这个小家伙,他见过好几次,都是话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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