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碗里。
当天晚上,阮黑遵照阮世斌的吩咐,倒身在大炕上刚刚迷糊了一会,就被几声闷雷惊醒了。他头重脚轻出到屋外,一道闪电瞬间划亮了夜空,雷声开天裂地,哗啦啦在屋顶上响过。
许多来家帮忙的人,都来到院子里看着天空。天空漆黑一片,只有闪电之亮照出瞬间的翻滚乱云。
喝着一碗烧酒的阮世斌,正和瞎子鼓乐手闲谝。一道闪电兜头闪了下来,雷声跟着炸响,震得人的听力都失了聪。
乱风吹着,空中的黑云不移动,似乎只在阮家新村上空翻腾。阮世斌坐不住了,把嘴一抹,叫了一班鼓乐盲人使劲吹奏起来。一时间锣鼓钋镲和雷鸣闪电搅和在一起,在灵棚前乱糟糟响成一团。
黑暗中有雨丝就飘下来了,稀稀落落那么几点。一道闪电像长了腿一样,从北而南唿啦啦甩过来,尾巴扫到了阮老四的灵棚,灵棚就着了火。
闪电刺盲了众人的眼睛,雷声震耳欲聋,等稍有平静时,才一哇声喊叫:”着火了,快救火啊!”又一道闪电劈下,一条火蛇在灵棚里乱窜而过,棺木头上的雕花就被烧出了两处焦黑的印痕。
与此同时,村子里一道闪电划过,队部门前的那棵有着二百多年树龄的大杨树被击中了。住在跟前的人家,借了电光,就看见一个大树杈应声落地,着了几串火花,很快就熄灭了。
这边灵棚上的火很快在人工和天雨的夹击下被扑灭,闪电、雷声和大雨滴滞留了一阵也慢慢走了,闪电进来时逃出灵棚的阮五子,这时重新回到了老爹的灵前,把人们忙乱中碰翻的祭祀用品,摆弄回原来的位置。
阮黑没有参加救火,只是傻愣愣地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阮世斌领人去查看棺木,发现了烧灼过的焦痕,摇头皱眉吸气,自言自语这现象的蹊跷。
就在人们刚刚镇定下来,棺木里突然很沉闷地响了一声,如什么东西爆裂,像西瓜落地发出的闷响,一股甜而腥的味道很快弥漫开来,闻到的人都掩了口鼻,唯恐逃避不及。
有人马上想到会不会是暴尸了,但不敢先声嚷嚷,怕惹阮家人的斥责。亲耳听到了响声,也嗅到了那股腥味的阮世斌,躲出灵棚惊魂未定。
他想起了师傅当年讲述过的炸尸和暴尸的情形,联想到这连阴的雨和刚刚过去的电火雷声,脸色在灯光的映照下黄里透着灰白。
他把阮黑叫到远离众人的地方,两人比手画脚着。众人则因不堪那越来越浓的难闻腥味,都远远地躲到了灵棚上风的位置。
第二天早晨,爽朗的空气让灵棚里的那股味道淡了许多,人不注意闻几乎就嗅不到。阮世斌招呼了阮家儿女,在灵前如常的进行出灵前的烧纸跪拜,女人们的哭声拉长抹短,咦咦啊啊,与鼓乐手的吹奏混杂在一起,让人听起来有点悲切加闹剧的感觉。
村里的外姓青壮年一大群人被请到了屋子里吃饭,门口早准备好了抬棺木的绳索和肩扛。他们是今天负责抬埋送葬任务,阮家本姓的人一个也没有,这中间有讲究,说本家的人不忍心也不能送自己的亲人走,外人就成了担当此任的主力军。
太阳升高了,田野里水汽漫成了雾幔,阮家新村也有几分迷蒙。起灵前,阮世斌问阮家姊妹看不看老人的遗容了?阮黑心有疑虑,阮家的大女儿哭着说要最后再看一眼老童天海。
阮世斌说夏天天热,加上连阴雨和昨晚的雷电,怕开了棺众人害怕。阮黑坚持要看,阮世斌有点胆怯,又不能不尽工作的本分,就喊了两个人帮忙把棺盖拉开了头部,屏了呼吸只瞥了一眼,眼睛就瞪圆了,连声嚷着让快盖上。
阮家的儿女面面相觑,不明就理,只是谁都没再说什么。
随了阮世斌的一声吼,吹鼓手高举喇叭对着天空猛吹,捆绑好的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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