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营地内，士兵们收拾着战斗余下的狼藉，心头沉甸甸地，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就连飞过的夜枭仿佛都被感染，默不作声。

    临时搭建的主帐内，魔法光球将整个主帐照得透亮，犹如白昼。帐内桌旁六人对桌，左边是路扬、霍老、维克多，右边则是穆拉丁、塞西尔以及...许久未见，仿佛很难得地瘦下了一些的墨菲。

    在唐纳德走后不久，豹王便是如约地将墨菲送回，并没有因为路扬将哈罗尔提前释放而食言。不过路扬更宁愿相信这是哈罗尔催促，而非豹王自愿履约。

    “就这样，我应该是被光明神殿当成诱敌的弃子，扔到了最前线，最后被豹王抓住了。”

    墨菲说的义愤填膺，唾沫乱飞，脸上两块肥肉不断抖动，即使气氛有些严肃，也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这样说来，你需要找个借口，暂时离开光明神殿。等到继承仪式开始时，再回去争夺传承。”

    路扬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按照墨菲所说，他之前对光明神殿的命令阳奉阴违，暗中袒护杨家，极大地减少了杨家在城头作战的时间。不过好景不长，很快这小动作便是被卫阳城的第九红衣主教迪莱发觉，后者将此禀报给了唐纳德。

    后来，在一次出城偷袭中，墨菲被当做了弃子，引诱兽族军队攻击，虽然人族在此役中斩获颇丰，但墨菲却是落到了豹王的手中。

    如果不是路扬及时将墨菲救出，恐怕再过两天墨菲就要命丧豹王手下了，毕竟豹王早晚会明白墨菲是个没有价值的弃子，对于弃子，最好的处理办法也只有一个——杀了。

    “骑士长大人，多谢您不顾生命危险关照我们。”霍老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若不是墨菲的袒护，杨家的损失将会难以估计，恐怕都支撑不到路扬到来，就会被兽族啮噬成渣。

    墨菲哪敢受霍老如此大礼，赶忙起身摆手说道，“霍老不要客气，您叫我墨菲便好，我是主人的荣誉骑士，自然也是杨家的一员，为家族贡献我的力量是理所当然的。”

    路扬不由得多看了墨菲一眼，几个月不见，这小子好像更会做人了啊？不对，想想艾薇以前对他的偏见，这小子说话恐怕还是五分真，五分假！

    霍老见墨菲姿态放得极低，言语中满是对路扬的尊敬，脸上浮现出欣慰之色。路扬这手眼通天的关系网络，着实让他惊叹。不仅在光明神殿中有着身居高位的亲信，更是能够请来精灵族帮忙！

    霍老活了几十年，自然是人老成精，哪能看不出来的确是有着精灵帮助过路扬，只不过是被后者用某些手段隐藏起来罢了。

    如果精灵族出现在人族与兽族的战场中，其中的利害关系，稍稍一想，便是可以明白。

    “霍老，说说伤亡情况吧。”

    路扬话锋一转，眼神有些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老微微点头，却是深吸了一口气，给路扬打了一个预防针：“家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你说吧。”路扬点头。

    “从进入北方要塞的第一天，到刚刚夜战结束，二十三万士兵，战死...十二万...”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数字。为了不影响军心，霍老对伤亡统计守口如瓶，如今突然说出，不亚于扔出了一颗炸弹。

    要知道，杨家士兵来此，不过才十天不到的时间啊！一天失去一万士兵，战争，不愧是最恐怖的绞肉机！

    路扬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眼神微眯，吐出一口气，“继续。”

    没人看到，霍老垂在桌下的左手正不断颤抖，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鲜血不断流出。

    顿了顿，霍老只感觉舌头上仿佛压着千斤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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