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娃的身世,不论魁阳还是松书都没有隐瞒,从小七记事以来便讲得清清楚楚。小七不悲也不哭,只是抱着魁阳的大腿,奶声奶气道:“小七和爷爷们在一起,开心。”魁阳圆圆的包子脸都笑出了褶子。
八年光阴,道门的道爷道姑都知道,云树海苍山洞脚的青松湖院里,住着一个可爱的像瓷娃娃一般的孩子,年轻的师兄妹时常上门找他玩耍,有人带些水果,有人带着冰糖葫芦和小玩具,楚琦总报以甜甜的笑容,露出还未长齐的牙齿,叫着大哥哥c大姐姐。小七在道门年轻一辈当中颇有人气,而年长的一辈,整日寻仙问道,不问世事,虽然心中对此知根知底,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小七的存在。时日一长,同龄的一些孩子们也寻上门一起玩耍,其中不乏九宫十八峰的嫡传子孙,天赋异禀,道力不凡,只当年幼纯真,心中无多余的世俗芥蒂,倒也玩得在一起。而因为当年草率的名字“楚琦”,大家都亲切地喊他一声“小七“。
道门向来清心寡欲,修得伴侣且有子嗣的屈指可数,根骨奇佳的更是凤毛麟角,未来无一不是掌门级的人物。私自下山已然触犯了门中礼数,更甚者,每逢十年的道门大典—云霄峰会即将来临,各大主殿主峰大佬们直接施了门禁,断绝一切来往,一心向道,以获得那为数不多的进入云霄塔修道的机会。
云树海苍山洞,弟子众多,院落楼阁不计其数,礼数教条虽无甚严厉,但云霄峰会不比平时,即便进云霄塔的机会微乎其微,能拜进九宫十八主峰的机会还是大大的,孩子们都勤学苦修去了。
小七哈了口白雾,小手来回搓了搓,捂在冻得通红的包子小脸上,大眼睛向上抬了抬,才将歪了的小道冠扶正,自言自语道:“雪儿妹妹不要任性啦,虽然我很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但是也不想一年四季有三个季度都见着你。松书爷爷是老寒腿,你一来他就难受得很。“说着又将涨鼓鼓的露在道袍外面的棉袄胡乱塞了进去。
青松湖院顾名思义,有松有湖的院子,只是松枝盖上了白纱,湖水结成了镜子,与道家建筑的庄重森严形成反差,别有一番风韵。
“爷爷,松书爷爷,我回来啦。“小七吃力地在雪地里留下两行深深的脚印。将柴火往门边无雪的地方一放,吱的一声推开朱门。一老道蒲团火盆,别无他物。老道头顶插着一发髻,长发及腰,颜色好似比雪还白,尖尖的下巴挂着零落但打理得还算整齐的山羊胡,长着一副长长的马脸,虽然皮肤褶皱无光,毕竟七老八十的人,一双丹凤眼透着淡淡儒雅气质,想必也曾经“年轻“过,更多透着的是无垢的光芒。
松书赞许道:“小七孝顺,爷爷这老寒腿一到这天气就疼的紧,只是别落了功课,还有一年多就“说到这里脸色黯了黯,眼神没有焦点地看着远方,空气里有些许沉重。楚琦嘻嘻道:“爷爷不要担心哦,《道经初本》小七可以倒着背哦,而且书法写得不赖,就算进不了九宫十八峰,我去求求松阳师祖爷爷,说不定能留我在道藏经院里打打杂。对了,再去求他给您治治腿好不好?”
松书道人心道:“虽然偌大的上清院没有无品的弟子,留一个做事的杂役说不定能成为一个理由。“回过神来,安慰小七道:“爷爷这腿已是病入骨髓啦,几十年来虽然修得一身清韵,但道力毫无增长,中看不中用啊,而且道门不重体术,再加上我年事已高,毛病多得很呀。你祖师爷虽然是八品真人,也没有达到能影响他人的威能,如果是七品道君或许可以。可是道君无一不是坐拥十八峰,哪是你想见就见,呵呵呵。”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琦皱眉c嘟囔道:“唔~都是一家人嘛,有困难的时候难道不应该互相帮助吗。”松书点头道:“小七心好,爷爷很欣慰。一品隔层天,爷爷我一个十一品的下级弟子如何向一个七品道君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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