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头虽然百般嫌弃玄影, 但因阿弦喜欢,也就爱屋及乌。
又因阿弦太过爱护玄影, 老朱头未免泛酸,时不时地念叨两句, 道:“似你这种不上台面的土狗, 我是全瞧不上眼的,你可知道长安里那些贵人娘娘们, 人家最喜欢的是什么狗?都是那长毛雪白血统高贵的狮子狗 像你这种正宗不掺半点假的野狗,也不知是哪辈子的造化,遇上这么个主子。”
阿弦见他说的头头是道,便问:“什么叫血统高贵的狮子狗?”
老朱头来了兴致,比划着眉飞色舞道:“跑起来像是那舞狮子一样满地乱颠,毛儿长的把眼睛都能遮住, 冷不丁从白毛里探出两只乌溜溜的小眼睛,就像是一只小狮子,有娘有那些高门大户的姑娘太太们爱打扮, 还特意给它把毛儿梳理起来, 就像是人一样在头上绑个小辫儿, 扎个珠花儿,真真可爱极了。”
阿弦无法想象:“那还是狗儿么?”回头看一眼玄影,“听您说的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 我还是喜欢玄影。”手抚狗头, 玄影也很受用地眯起眼。
老朱头咳嗽了声:“我就那么一说这豳州也未必有那么一只, 那种狗金贵, 等闲人家养不起。我看你跟玄影倒也是投缘,虽说这种土狗长得丑,但却有些好处。”
阿弦忙问:“什么好处?”
老朱头道:“这种狗儿但凡是有几分灵性的,它能凭着人身上的气味好歹,辨别出是好人坏人来,是好人的话他就愿意亲近你,是坏人他就要大叫,甚至咬人哩。”
阿弦目瞪口呆,低头看看玄影,似乎在质疑他是否真能如此。
老朱头又道:“据说这种黑狗还能辟邪,所以我说你留着是好的,如果有那些小邪小祟,他就能给你挡住了也未可知。”
老朱头滔滔不绝,阿弦半信半疑,玄影无法开口为自己说话,只能默默地听着。
但是玄影自个儿知道,老朱头这次倒是并没有夸大其词,玄影当真有这种能力。
比如在当初第一次遇见阿弦的时候,他还是只小奶狗,饿得半死,当看见那道影子,鼻子嗅到她身上的气息的时候,却拼命挣扎起来追过去,一口咬住她的裤角。
再比如见到英俊的时候,玄影本是不愿靠近的,倒不是因为别的,当时看似半死的英俊身上,有种令玄影畏惧甚至不敢靠近的味道。
那是种让狗儿无法抗拒想要跪伏的可怕的味道。
类似于某种令人望风丧胆的野兽。
在挺长一段时间后,玄影才知道,自个儿的鼻子并没有骗他。
在第一次英俊“出逃”的时候,玄影是从头到尾看的清清楚楚的,可惜他不能说话,无法告诉阿弦。
起初是老朱头,嘀嘀咕咕说什么“庙小容不得大神”“你走你的阳关道”之类的话,然后居然就任由门敞开便走了。
玄影正犹豫要不要追上去,还是留下看家,就听得屋里窸窸窣窣,是那个可怕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玄影隐约知道这男人对阿弦是很要紧的,它犹豫着叫了声,本是想给自己壮胆,或者拦住他但是嗅到他身上那股气息,却又胆怯地退后数步,不敢再“造次”。
对玄影而言,阿弦是主子,老朱头是多嘴的好伯伯,而英俊则是个令它天生畏惧c几乎都不敢冲他乱叫的人。
可现在进门的这位,则让玄影很不喜欢,所以他从喉咙里呜噜了声,然后就毫不客气地开始汪汪示警。
正如老朱头所说,陈三娘的确是为了醉酒伤人那件旧案来的,只不过,昨儿隔着窗户听见里头说话的声音,活活将陈三娘的心吊起了一夜。
如今对她来说,旧案倒可以放在一边儿,她心中着实好奇的是,朱家这位亲戚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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