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婉绵长的箫声有如挣扎的呐喊,让人觉得无助而悲凉,随着轻柔的风c顺着潺潺的溪水萦绕在空中,回荡在幽幽山峦之间。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音,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来的人是谁,放下手中的箫,从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熟悉的身影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
“我就知道是你,找我有什么事?”
“再过几天就是新进的士兵考核的日子,所以我想找你练练。可是找遍了整个军营也不见你,就知道应该又是来这里吹箫了,果不其然。”
“是武考?”
“当然,打败了你,我就是第一名。”
“你还是不服气吗,我们已经对练过很多次了,你死了这条心吧,你是打不过我的。”
“最近我又新学了几招,这次肯定能打败你的。”
“是吗?不过你今天要是和我对练的话那不就让我提前知道了吗,到时候你新学的招式可就对我不起作用了。”
“就算被你看见了那又怎样,这次能打败你,下次一定也可以。”
“算了吧。”他低下头叹了口气,缓缓地转过身,情绪有些低落。
“怎么了,这么无精打采的?就算是怕了也不要这样子呀。”
“不是怕了,是我今天真的没有心情。”
“我听你刚才吹的曲子十分哀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严广陵侧过头看了陈子麟一眼,似是若有所思,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低沉着嗓音缓缓地说道:“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陈子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听他的语气也不像是在说假话,疑惑地问道:“令尊和令堂不是都健在吗?”
“他们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的亲生父母早就已经过世了。”
“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件事情。”陈子麟心中一惊,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他的身边。
“因为我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
“和我说说吧,咱们可是好朋友,把事情都憋在心里一定不好受吧,是不是有什么隐情?”陈子麟一边说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严广陵转过头看着陈子麟,犹豫了一下,闭上略显湿润的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慢慢地坐到石头上说道:
乡关何处无乡愁,难回首,不忍遥望别时路;
别时路上老相随,残衣寒,妻涕子哭声声咽;
茫茫前路铺白骨,无心顾,哀问苍天道何处?
乱坟新塚塞于野,世间苦,高楼广厦谁人住?
“这首诗是谁写的,听着可真令人伤心。”
严广陵并没有立即回答陈子麟的话而是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天空,眼神中流露出难以言表的落寞,然后低着头缓缓地说道:“八年前祁州遭了大灾,那时候我只有八岁。接二连三的飓风从海上吹过来,大雨下了整整两个月,一片泽国。我的家就在庆丽县一个美丽的小村子里,听村里的老人讲,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雨,如同大河倒挂在了天上。除了庆丽县之外,那年祁州几乎一半县的田地都是颗粒无收,熬过了洪水的灾民所面临的第一件事便是饥荒。由于受灾特别严重,所以很多地方都没有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更不要说从外面调运救灾所必需的粮食c药品这些东西。大批的灾民为了活命不得不抛弃了祖辈固守的产业,整村整县的人到外面去逃命求生。在逃荒的8路上,大批大批的人倒在了疾病和饥饿的双重打击之下。当我们越过东堂山进入受灾较轻的祁州北部地区的时候,逃亡出来的灾民大概连最初的一半都没有了。少卿,你体会过真正的绝望吗?”严广陵转过头眼神凝重地看着他。
陈子麟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一言没发,轻轻地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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