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一下子天大的馅饼儿砸下来,小木氏脸上像是开了染坊,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合该运气好,正好碰见一个大掌柜,招人去做工,我就直接签了契画了押,就我和明俊两个人,出去两个月就回来,一共得了十两银子,一回来就去村长家买了地。孩儿他娘,一会儿赶紧得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儿就得走。”
这一天找活儿找得都快绝望了,好在苦尽甘来,木拴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去了。
木四在一旁听到木拴说什么签契,心里就是咯噔一响。
她刚刚从余家湾回来,再听这什么契,感觉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
“爹,你签了什么契?卖身契?”
咽了口唾沫,木四突然认识到‘知识决定命运’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在一个坑里栽两次,这心是有多大?
被木四这样一说,小木氏心里也是咯噔一响。
“当家的,你可别吓我咱们不要地,我也不要银子,你快!快把地给人家退了去!”
刚刚木秀娥的事儿,小木氏还心有余悸,这会儿突然又听木拴和木明俊被人骗了,当下便崩溃了。
“不不是,就是去外地干活儿,要离开家一阵子”
小木氏虽然脾气泼辣了些,然而并不是不讲理的人。
见她这样,木拴心里也没底了。
“爹,你也是活了将近半辈子的人了,可曾见过哪家干活儿是先给银子的吗?”
木四目光冷冷地扫在木拴的脸上,顿时熄灭了他的一腔热血。
天上不会掉馅饼儿,商人逐利,断断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事。
“哥,那人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目光转向木明俊,恰好对上木明俊茫然的眼睛。
“四儿,不至于吧。我去了趟茅房,回来爹已经画了押,那个什么契也签好了。我看那老板人好得很,说话又和气,看着就是个好东家,我就没多想”
木明俊显然也是懵了。
“哥,大姐回来了你知道吗?”
稍稍转了转头,又再次转了回来,木四闭了闭眼睛。
“啊,娘说了,大姐回来了”
木明俊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又说到大姐身上了。
“哈,那你知道大姐是怎么回来的吗?”
木四见他这样子,心中腾地蹿起一阵无名之火。
“四儿你这是怎么了?”
木明俊的印象里木四从未跟他红过脸,这会儿这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让他很难接受啊!
“哥,你别怪四儿,我来说!”
木文昊深吸一口气,这才接着道。
“大姐不是嫁到余家湾的,是被咱爹娘一纸卖身契卖到余家去的。五两银子,正好五两银子”
“不可能!爹不会这么做,娘也不会,别说爹娘,就是我,也不允许有这事儿!”
木文昊还没说完,木明俊便已经吼出声来。
“爹娘是不会,但是老院儿里的奶奶会!信不信都好,大姐,就是被卖出去的!”
木文昊素来文雅,这话却是咬着牙根儿说出来的。
“你去看看,去看看,大姐现在还在屋儿里躺着呢!刚回来的那会儿,刚回来的那会儿,就剩一口气儿了。要不是有四儿在,说不定我也回不来了”
一边儿说,木文昊指着木秀娥屋子的手直哆嗦。
“哥,你是打算让你和爹变成大姐那个样子,还是打算让我和四儿冒死再救你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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