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发动滑行了二十米,曲珍又踩了刹车。
回头看熟睡的牛牛,怕吵醒他。
将车子停在路边,曲珍轻轻解开安全带。
校园里种着两排梧桐树,每隔五十米有一盏暗淡路灯,曲珍看着他的背影,单薄瘦削,却撑得起那件普普通通的汗衫。
突然前方路灯下欢快跳出一个女孩子的身影,过膝的高筒球袜,粉色系着蝴蝶结的puma球鞋,吊辫随着她的动作一抖一抖的。
她凑到吴南邶身边,差一点就要拉住他的手臂。
曲珍不自觉得站住脚步。
那姑娘在说笑着什么,拉了拉肩上的双肩背包带,一脸雀跃对他笑。
过来人都懂,那是喜欢一个人才会有的自矜又卑微的欢喜。
吴南邶侧头看她,拉开距离,但仍是保持耐心与她攀谈。
曲珍刚刚鼓起勇气的肩膀渐渐落下,转头朝回走,瞬间表情垮掉。
自己太不应该。
手机在兜里震动,好半天曲珍才接起来。
“还玩呢吗?”老陈问。
“没,刚送他们回学校。”
“忘跟你说了,后备箱有个二手示波器,要给张教授的。”
曲珍回头看,昏黄路灯下,吴南邶接过那女孩递过来的一个一盒寿司,看嘴型,她好像同吴南邶讲着“就知道你还没吃饭。”
那姑娘微微翘起脚跟鞋尖点地,局促神态让她不好意思得垂下头扭捏。
曲珍却说“吴南邶还没走远,要不先搬到他们寝室吧。”
“那正好!你跟他说一声,明天张教授上班就去取。”
曲珍快步走过去,拍拍吴南邶的肩膀。
他回头,看到是曲珍,没有什么惊讶神色。
“帮我抬样东西。”曲珍只盯着他,没有看旁边那姑娘。
夏夜的风似乎过分惬意,一公里内,都是他的味道。
很久,吴南邶说“好。”
示波器有佛龛大小,一人能环抱住,却不成想那么沉。
曲珍想得都是叫他来帮忙似乎合情合理,自己没有败露。
轻轻推醒后车座的牛牛,他翻了个身,喃喃得叫了声妈妈。
曲珍俯身靠在他耳边说自己要离开十分钟,让他乖乖睡不要乱走。
看样子牛牛也不会乱走,他窝在后车座里抱着个脖颈枕,闷头使劲蹭了蹭脸颊。
曲珍关上车门按开半扇后车窗,之后锁了车。
车内放着的音乐戛然而止,最后一节声音在唱着“你到底爱不我爱我,爱不我爱我,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曲珍借着昏黄路灯看吴南邶“他是老陈前妻的儿子。”
吴南邶也看着她,怀里抱着那块示波器,似有似无得点了点头“你不需要跟我解释。”
曲珍默默低下头。
吴南邶的宿舍是两人间,研究生院装修还不错,纯木质的桌床,与他同寝室的那位出去租房子住,甚少回来。
中间过道仿佛一条分水岭,室友的床虽然没人住却铺满杂乱旧衣,歪斜的蓝色塑料书架里面塞得都是崭新的教科书,桌面上一台电脑显示器前面键盘被摘去,养得一盆多肉植物已经枯萎烂在砂砾里。
反观另一面,吴南邶的床铺整齐,突然到访也有底气,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床头架上只有一盏单一开关按压式的台灯,墙上没有张贴跟风海报,下铺的桌子上书本整齐得摞成三等分高度,书架里都是翻得卷边的一些杂书籍。
桌子的右下角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按灭三支烟头,除此之外桌面没有放着如他这个年纪男孩该有的夹子相框以及武侠绘本。
曲珍没有坐下,而是等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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