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襄市的民众乐园是民国时期留存到现在的老建筑,算下来也将近有百年历史了。最早是当作剧场用的,当年与tj卫的劝业场csh滩的大世界一起,被誉为三大娱乐场,是一等一高档热闹的地方。两江五湖还有京汉铁路上来来往往跑江湖赚营生的戏班子,若是没两样看家的本事还真不敢到这儿来登台献艺。
现如今,这栋七层西洋城堡样式的大剧场陪着传统戏曲一起没落了下来,安安静静的呆在江汉路商业街的一圈高楼大厦中,格外的不起眼。可即便是这样,也不妨碍它成为一帮老资格梨园票友心中的圣地。
今晚的好戏尚未开锣,六楼剧场后台的化妆间里,朱四爷已经早早扮上了。他提着耳朵边的髯口,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仍觉得不太满意。于是扫了一眼垂手立在一旁的跟班,问道:“你觉得我今儿这扮相怎么样?”
朱四爷这话刚出口,就立刻觉得多余问了。陈癞子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忠心耿耿,办事也算是牢靠,打架斗狠,砸场子争地盘都是一把好手,只是平时看的东西除了古惑仔之外,就是所谓的岛国动作片,对传统戏剧一窍不通,哪看得出这个扮相的好坏来。
陈癞子果然被问得一愣,他抬手摸了摸脑门上的旧伤疤,认认真真的瞧了朱四爷一会,回答道:“我觉得老大今天的扮相比上次的好。”
“哦?好在哪儿?”
癞子的回答撩起了朱四爷的兴致,他接着追问道。
陈癞子想了一会,才笑着说道:“老板,你知道我不懂这个,就是感觉今天您特别有神韵,兴许是老大的气场跟诸葛丞相比较接近?都是运筹帷幄c足智多谋的高人。”
“呸,你这癞子,跟我玩起成语来了,满嘴尽是跑火车,早晓得问你也是白问。”
朱四爷笑呵呵的一撩长髯,说道:“不过我倒是确实欣赏诸葛亮这个审时度势c高瞻远瞩的能力,比上次扮的那个只会一味和稀泥的蔺相如要强。”
陈癞子见老大高兴了,也跟着放松了下来,笑着说道:“那是当然,在我眼里,您就跟诸葛亮是一般人物,远的不说,就咱们这个荆襄市的地头上,谁能比得过您去?”
“去去去,你这个马屁精,再多说就腻味了。”朱四爷嘴角往上咧着,挥手轻轻在陈癞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去,给我去看看前面准备得怎么样了。”
陈癞子吃了一击,反倒是眉开眼笑如同从大人手里得了糖果的小孩似的。笑得脸上的白癞子都一个个皱了起来,嘴里喊了一声得令,然后推开化妆间的门,急急的走出去了。
“这孩子”
朱四爷缓缓收了笑容。还是嫩了些,仅凭着小机灵说点俏皮话而已,到底是不懂。
正所谓知音难求啊。
他倒是听说唐宅里那个绵里藏针的婷大秘曲艺功夫了得,曾经有梅派大师给过她一个“此子可教”的评语,只是那女娃子跟自己不是一路人,只怕都不会拿正眼看自己这个所谓的荆襄市龙头老大。可惜了,朱四爷摇了摇头,静下心来,认认真真的对着镜子又补了一会妆。
这梨园的乐趣,三分在唱,三分在捧,倒还有四分在这唱前的扮相上,朱四爷深得其中滋味,刚在额头上描完了最后一笔红彩,就听门外传来两声轻轻的叩门声。
“癞子?是不是该开锣了?
朱四爷恋恋不舍的将眼神从镜子上收回来,问了一句。
门外没有回应,像是敲错了门。
朱四爷微微皱了眉,除了几个亲朋故旧,可没外人知道自己在这儿玩票,门口又安排了保镖,按说应该是没谁能这么冒冒失失的胡乱敲门才是。
“猴子看是谁在外面?”
朱四爷点了门口保镖的名,居然还是没有回答,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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