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蛤蟆,这般聒噪!”黄泉睁开双目,似有神光射出,张嘴说道,声音之中敌意明显。
修行之时,念头纷杂,稍有差池便会走火入魔,务必动中求静,最忌分神。从炼气境跨入炼神境乃是由凡入仙的关隘,更为紧要。倘若来人明知黄泉处境却故意出声打扰,则其心可诛,黄泉必然要讨个说法。
他来不及内视体内变化,从不漏宝盒中取出九龙法袍披上,并运转起质变的法力,凝神戒备。
他身前三丈远处正站着一个男子。
那人身形挺拔,身穿青色宽袖袍服,脸上带着一副面具,遮掩了相貌。面具底色是白,五官俱在,眼是新月开缝眼,眉是细细弯弯眉,鼻是挺立朝天鼻,口是咧嘴大笑口,耳是尖尖招风耳。这面具看起来就像戏子丑角所戴,深夜里一人戴着这副面具出现在荒郊野外,当真分不清是人是鬼。
那人见黄泉警戒,一拱手,朗声说道:“在下吕官明,师承泰山学宫法学院掌院铁施恩圣人。兄台切勿见我形貌奇陋便以为我是歹人。在下容貌粗鄙,故戴这面具多年。我数日前往神武山拜访好友,恰逢武州拜月佳节,颇觉新奇,遂于晴结府盘桓几日,得见兄台于广场上题词。耳闻一曲《鹊桥仙》,立时惊为天人,只觉此曲一出,世间痴男怨女皆该自惭形秽。在下甚喜诗词之道,见猎心喜,欲与兄台谈诗论词,结交一番。不料兄台洒脱自在,留词而去,在下只好相随至此间。又见兄台旁若无人,兀自破境,在下恐有人打扰,故于侧护法,并无丝毫歹念。”
吕官明声音清冽激越,侃侃而谈,将来龙去脉分说得清清楚楚。黄泉闻言,放下一些戒意。泰山学宫已不复存在,所余门生皆为金钟山通缉,即使在学宫尚存之时,儒家门派与仙家门派亦是颇有嫌隙。吕官明不知黄泉身份便先将自家底细交代得一清二白,便是要取信于人,足见其光风霁月。黄泉对泰山学宫并无反感之意,说起来,还因黄家与学宫的关系,对泰山学宫之人颇有几分亲近,此番见吕官明之坦荡,顿时生出结交之念。
他拱手道:“原来如此。在下黄泉,神武山东方天齐仙人座下弟子。适才有感而发,偶得词作一首,承蒙吕兄看重,更费心护法,黄某感激不尽。”
吕官明闻言,声音略有喜意:“哦?黄兄竟是仁圣仙人高徒?这真是赶巧了。在下来神武山探访的友人便是仁圣仙人的三弟子韩进之与四弟子崔元靖,不知他们是黄兄的?”
“正是黄某师兄。”黄泉面皮不红地套近乎。
“哈哈,大善!仁圣仙人果然是一门雅士。我与韩兄c崔兄谈古论今c吟风弄月,深为其文采风流折服。如今黄兄一曲《鹊桥仙》震古烁今,必然词传天下,却又是韩兄c崔兄所不及的了!”
黄泉附和着笑了几声:“再次感谢吕兄护法之情。不知吕兄欲往何处?”
吕官明肃声道:“此次来神武山本意只是探访韩c崔二位兄长,他们却告知了我一个大消息。十天之前,‘神武四子’之‘南狂’回返,打上君侯峰,逼得‘东君’左君侯看不住宝贝,竟使绝顶法器天一烘炉飞遁而去。在下本无意夺宝,不过与韩兄c崔兄谈诗尽兴以后,颇觉百无聊赖,便也想前往试试运气。黄兄想必也知道,本门遭逢剧变,没落百年,若是能得到天一烘炉这等宝物,想必来日复兴重生也会多上一丝把握。还望黄兄莫要见笑。”
黄泉点点头:“吕兄以友为重,大有君子之风,又只因心头所好,肯为俗世节日消磨时间,不为外物所累,足见高洁。黄某佩服不及,如何会取笑!”
“黄兄过誉。我当年在法学院里整日研习学问,出世了也多行正法刑讯之事,当真是腻烦了些,这才喜欢忙里偷闲,给自己找些乐子对了!适才天上有四人斗法,我恐其坏了黄兄清净,故将他们封印在法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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