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的疲惫早已经缓解,但是心灵的疲惫让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麻木。
几个人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呆着,外面的狩猎者们待不住了就换换动作走走,发出的声音仿佛在告诉沈白它们没走。
饥饿,恐慌,绝望这些都会将沈白他们推向地面,死亡,好像是已经被写上日程的事情reads;。
最先忍不住的是东哥的狗,那条狗被饥饿折磨,它来回的走动,熟知它的东哥也睁开了眼,眼睛里写满了欲/望。
“你的眼睛在看哪里?”麻杆看向对方,眼里闪烁着凶光。
东哥收回看向小肉团的眼神,然后来自沈白的威胁就响起:“如果你的狗敢对任何一个人下口,我就先把它杀了。”
沈白的语气很平静,不过东哥知道这不是一句玩笑,他用手搂住了身边狗黄色的皮毛。
“如果我们不互相残杀,狩猎者稍有懈怠,我们一起存活的几率就大些,反之,如果我们一个一个变少,最后剩下的,也逃不过狩猎者的嘴巴。”
听了沈白这句话,东哥才将眼底那抹贪婪慢慢清去。
狗知道东哥的意思,它凶残但也听话,最后饥饿让狗两眼发黑,它的兽性让它不再讲究,晃晃悠悠的走到死去的老鼠身边,从老鼠身上咬下一块血肉。
沈白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沈白知道,如果还是找不到机会出去,他最终也会按压住心底的恶心去吃那只大老鼠。
但愿,坚持一下吧。
但是,事实往往就是残酷的。
先是东哥,然后是麻杆,他们用刀片剜下老鼠的一块肉,再削去外层的皮毛后,开始吞咽。
沈白最后也不得不像他们一样,老鼠的生肉在嘴里的感觉很奇怪,像是在嚼一块木炭,很硬,要费很大力气才能一点一点把它在口腔中磨碎。
在咀嚼的过程中,沈白偏过头让那只老鼠的尸体在余光中尽量消失,那黑乎乎的一团,一根细长的尾巴拖在旁边,即使那丑陋的面庞是朝着另一边,不过丝毫没减轻它给人的不适感。
疯女人也吃了,最后是先生。
吃的时候先生背对着老鼠,一边吃一边忍不住的干呕,一夜之间,他的举止动作变得分外憔悴。沈白最终忍不住,走到了对方背后,一只手慢慢的顺着他的后背。
“先生。”沈白轻声叫到。
“怎么了?”先生回答着但没有看沈白一眼。
沈白看着对方有气无力的样子,又想到了以前先生用嘲讽的口气趾高气昂的说话,两相对比,不由笑了起来:“放心,我相信我们会活下来。”
沈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讲这句话,他并不是有自信可以说下来,却允诺了对方这样的话语。也许只是看到对方灰扑扑的头发再也没打理乱糟糟的遮住先生的脸,让先生看上去有种城市里流浪汉的悲哀。
不是指外貌,恶区人哪怕衣衫褴褛,哪怕卑颜奴膝,他们都自有着自己身上充满生命力的骄傲,这种骄傲曾经在先生身上看的更加明显。
但现在,这种骄傲已经不再,空留下的不过是一副行尸走肉。
先生的眸光微闪,一点微弱的希望在他眼里亮起,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了句:“也许吧。”
听到沈白的话,麻杆也看了对方一眼,沈白和麻杆对视了一下,向对方安抚的笑了笑。
恶区失去了它的生灵们,外面的每一声风声都带着咆哮和狂怒,曾经恶区满目疮痍,但它的子民也不曾抛弃过它,而现在,他们化为一滩血水浇灌着这片土地彻底的回到了它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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