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毕,锦锻披身,大部分动作皆是自己完成,侍女连做做样子都不屑了,因为我一直都没有打赏她们。人世凉薄我参加选秀那会儿就见识了,他们不知这凉薄早浸入我的身心,我怕比这里所有的主子都知道应对。那就是无视,从容的无视。
深宫真是讲究,淋浴c更衣c引路人皆不同,各施其职,从细节上彰显皇家的气派。
四个侍女捧来我的衣服,亵衣都是纱质的,颜色都是淡色,是我喜欢的。
一切完了,我让侍女拿来我先前穿的衣服,那些衣服是唐雨泽亲自为我挑的。
侍女犹豫,看着一个太监,身子没动,看似她做不了这主儿。
一个总管模样的人躬了一下腰,淡声道:“宫里少不了主子的吃穿,那等粗衣怕是会污了主子的身子。”
主子我是来做小妾的?偷偷摸摸的小妾?
这个主子,我不做。
唐雨泽,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是“你是一棵树,我也是一棵树”的那种。我不要做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每天等着翻牌侍寝。
不管怎么说,他是皇帝,我是奴婢,我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吗?这个时代,女人地位极其卑微。
不能指望唐雨泽有民主思想的。
我意识到,我与唐雨泽的美好关系很可能止于唐府。
我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速速与我拿来。”我的声音并不沉,但我异于常人的中气施与这声音以三分威胁。
总管模样的人似有些受不住,虽然初次进宫,但史书还是看了不少,宫里妃子若不受宠,地位还不如宫女c太监,看情形这位在太监群中也是受捧的主儿,听我言,横肉挤了挤,带点怒意回:“这是陛下的意思。”
拿皇帝压我,唐雨泽会管这种小事,他怎么可能料到我会讨一件旧衣裳,这个家伙不是怒极就是技穷。
他不知,我若不想弃的东西,谁也夺不走。
俄尔,我抬首,眸中闪着冷意,声音依旧平和,断不能让这等小人扰我从容:“衣服乃我恩人赠送,当今陛下乃是圣主,岂能不明做人不能枉辜情义二字,倒是你一个奴才妄猜了圣意,污圣上英明,落陛下不是,该当何罪?”
他拿陛下压我,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总管模样的哆嗦了一下,横肉颤了又颤,厉喝侍女把衣服拿来。
我抬道看了看门外,当是子夜时分,天地染墨,正映上我的心。
后来我知道,那个一说话就挤横肉的太监是敬事房的总管玉大辛玉公公,得皇后娘娘的势,宫里女人的侍寝,各宫的配备皆出其手,也算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宫里的女人,无论宫妃还是侍女都不敢得罪他,而我进宫的第一天就把他大大的得罪了,我倒并不怕,欺弱怕硬c趁炎附势的小人收买即成。
玉公公正呼喝着一干人等走,一个长相慈祥如菩萨的四十多岁的胖太监走了进来,我疑心,这后宫太监地位以胖瘦论,侍女c太监见之皆行礼,低首,包括总管模样的太监,我知道此人大有来头。
敬事房总管玉公公谄媚的迎上去,向我引见,口称:总管大人。
想必该是奴才们的总头目。
“杂家李德成叩见娘娘。”李德成说时脸上始终挂着人畜无害的笑。
我看了看先前的胖公公,隐约有些胡渣,像是没处理干净。
这等不合格产品也能坐上太监总管的位置。
李德成没叫我“小主”,而叫我娘娘,宫规,三品以上的宫妃才可称娘娘。
我不但不喜,心反沉。唐雨泽,我不要这样的结果。
“请娘娘屈尊驾临储秀宫。”
历朝历代储秀宫都是秀女待的地方,不知道这要演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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