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礼部官员对他的轻慢,却有另番的好处,让他自由了许多,能够在临安走走逛逛。
李易入行在面圣的消息,本就传的沸沸扬扬,要是放在平时,简直要引起临安的轰动,可能引发不稳定,甚至会有人围上门谩骂。很可惜,历经战乱又有天灾人祸,饥荒开始大范围蔓延,甚至临安也不能幸免,虽未到极其严重地步,却能从市面萧条中看出一二,大家一门心思放在如何温饱上,哪有别的闲情心思。
米价一日一变,原本江南米贱钱贵,上等粳米二百文,中等粳米不过数十文,谷物就更不值钱了,像是粟米黑豆都是喂养牛马的。而今,中等粳米价千六文,还要排上长长队伍购买,米铺时常断货,就不要说鱼肉了。
不要说城内外的升斗小民,连低级官吏的生活,也受到很大影响,俸钱领下来,实际购买力比寻常事贬值不多,好在还有禄米,不至于沦落尴尬境地。
流民与日俱增,城外混乱不堪。朝廷早已下令,禁止流民进入临安城中,并设粥场赈济灾民,却人多粥少无济于事。
城内,尚且算是安定,城外可就有点乱了,大规模的盗匪自然没有,毕竟是天子脚下。鸡鸣狗跳之事,却屡屡发生,不是今日哪家被打劫了,就是谁谁被抢了,临安府的公人应接不暇,索性也就护住几个紧要地方,其它能拖就拖,以至于也发混乱。
李易在临安第一天,便看到很不妙的苗头,别看现在是星星火火,若灾荒依旧,朝廷拿不出得当举措,真的会出大乱子,行在都这样子了,别说沿江战区州郡了。
他决定在城中找一家客栈,先安顿下来,在礼部备个案,也好便于寻人。知会入朝面圣者,都会在前一天由吏部官吏通知,做好相应准备,第二天在过午门陛见,若是显赫大臣,自是要从丽正门入。
当天,他便入住大瓦子一家并不知名客栈,低调非常,安顿后,才带着文封、秦风二人,一路出城而去。
“老弟,还算够意思,不错,不错!”云兮楼还是往昔常来的那间雅室,李易浅尝琉璃殇,静静听刘斐感叹。
他傍晚时分便来到城外,直接进了云兮楼,迎接他的竟还是阴柔的张幺哥,那神情还是令他一身鸡皮嘎达,连紧随其后的文封,也蹙了蹙眉头,不自然地闪了闪身子。
不过,张幺哥是他进入临安,第一个碰面的熟人,心悸之余却有一抹亲近感,难得地没有躲避,笑着脸与幺哥说了一阵,直到刘斐闻讯亲自前来相迎。
“老兄,客人可真的不多啊!”李易并未留恋够不够意思,老友之间对友情之论,点到为止,多了就落俗套了。
“如今这世面,有几人敢晚上出来吃酒,娘地,连丰乐楼也连连亏损。”刘斐摇了摇头,显然对市面萧条深有感触,语气中却还有一抹幸灾落祸,十足的商人口吻。
顿了顿,又道:“好歹还有几个大佬,在护院拥镞下来吃酒,哎—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云兮楼要关门大吉了。”
李易淡然一笑,道:“挺住,最艰难时刻还未到,挺过去海阔天空一路是蓝。”
历史上,除靖康之变到康王南渡危难之际,大宋朝廷从来未曾遭遇此大范围的天灾人祸,就算是当时也是人祸,并无太大天灾,而今外有强敌频频入侵,内有叠叠旱涝灾祸,当真苦不堪言,若非厚养士人招募流民,恐怕大宋行朝要撑不下去了。
制度上的先进性,虽不太符合生产力发展,却也有一定的足以颠覆国家,改朝换代的恶劣环境,竟被挺了过去。
不过,正如李易所言,嘉熙三年并不算最艰难时期,明年才是真正考验。届时江南的粮荒达到最严重的地步。
行在临安也会变的更加混乱,由于粮食短缺,粮价上升到令人咋舌的地步,中等粳米也每斗五千,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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