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在播报着新闻，我无意间瞄了一眼，突然眼睛一亮，莫名其妙地兴奋了起来。

    在讲话的人是某地一个旅游局局长，姓朱，十多年前，我们都陪同当时的领导前往一个旅游景区考察，学习当地成功的商业模式。

    两辆面包车载着一批人沿着山间新开辟的路蜿蜒而上。

    那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鸟鸣山涧，古木参天，打开车窗，阵阵山风沁人心脾。

    一直到依着山崖而建的停车场，一切才变得嘈杂起来。

    小商小贩叫卖声不断，两排长长简陋的小木屋就是所谓的美食街，正是吃饭的时间，倒也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随行领导来自北方，对面食独有情钟，投其所好，于是选了一间面馆。

    一楼是随吃随走的大堂，二楼就算是包厢了。

    我们由当地领导陪同，自然也受到优待，被请到二楼，领导们一桌，陪同一桌，除了面，还将他这一张油沥沥的菜单上的小菜点了个遍。

    “来来来，尝尝，都是山上的野货，上不了大台面，但还是可以尝尝鲜。”

    “这山里人就是厚实，这份量，到城里可以分三盘了。”

    话音未落，突然下面吵了起来。

    “你们的牛肉拉面，怎么一片牛肉都没有。”

    店员傲慢地看了那小年青一眼：“你看清楚，我们这叫牛拉面，不是牛肉拉面。”

    “这不是一样的吗？”

    “我们拉面的师傅姓牛，叫牛拉面，不是牛肉拉面。”

    “那至少也有几片牛肉啊！”

    “牛拉面为什么要有牛肉？”

    “你们这一点酱油水泡面条就要35元，还一点肉都没有，这不是坑人吗？”

    店员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一副你爱吃不吃的样子，理都没有理他，转身就走了。

    “这，这什么态度！”他气愤地指着店员的后背吼着，想引起公愤，但满堂的散客只有同情的眼光，没有一个吱声。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他见自己孤立无援，气得把筷子往面里一通乱搅发泄了一番，拧着背包走了。

    店员若无其事地把碗往盘子上一放，用抹布往桌上一擦，另外一个顾客抢了过来，一屁股坐了上去……

    一场激起的事情就这样被平息下来了。

    我在二楼看得真真切切，内心也升起一种无名业火，但不敢声张，只是打趣了一句：“这里的小商小贩比泥鳅还精。”

    “他们这样做，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吗？”

    “你当是你们城里啊，有什么招牌不招牌。”

    当地跟我们同桌的一个陪同黝黑的脸泛着腊肉般的光，本应该是跟质朴联系在一起的，但他扬起的笑，却有着生意人的精明，他津津乐道地给我们上起生意课来：“你们想想，你们这一生有几次会来这里？”

    “最多一二次吧。”

    “就算来十次，你能到这个店里来的机率又有多少？”

    我们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这里根本不需要回头客，不需要口碑，能宰一个是一个，精！的确精。”

    听到这话，这人一脸洋洋得意，像传授天机一样，神神秘秘地告诉我们：“这就是我们山村跟你们城里人做生意的不同之处，人多不愁客……

    “嘭！”突然有人重重地一拍桌子：“你们这样坑蒙拐骗，鼓的是自己的小腰包，丢了却是家乡的脸！”

    一个满脸学术气未消的年青人豁地站了起来，像一条受到刺激的河豚鱼，浑身气鼓鼓的，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小朱！”对面一桌的领导朝这边瞪了一眼：“不要胡闹！”

    这家伙头一昂，谁也不理，自顾自蹬蹬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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