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走出院门,一眼瞧见荣禧堂三个斗大的金字,另有一行小字,书赐荣国公贾源,微微顿了下步,便大步走向荣国府东路贾赦处。
“老爷,有车”
“不用了,让他们在门外侍着。”
贾政从荣国府正门出来,前行进了黑油大门,贾赦有人通报,早在仪门处等着,他脸上带着一丝惊慌,怕有什么坏消息。
“大哥,我是来跟你商量母亲的寿诞的。”贾政见贾赦这般,心中警悟。圣上年老,储君复立,众多皇子伺伏,皇储之间矛盾尖锐。他们贾府身得圣上隆恩盛德,亦不敢赌下代明君,唯盼能在这夹缝中求存。
贾赦轻舒口气,他夫人得知消息以后,虽不再掩面泣泪,却不思食水,倒卧在床。他是袭爵长子,很多事都要他出面才行,无法时时陪伴,刚才见她,竟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气色灰败,让人心忧。他是真怕贾政又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虽不是整寿,不好多请外客,但咱们自家人”贾政搭着贾赦的手又出了门,往东府找贾敬,他是贾家族长。
上了马车,贾政小声与贾赦讲了,贾赦便连连点头,借着贾母生辰的缘故,将贾府族人都约束起来,不论圣上如何发落都好,他们俱不参与,明哲保身。
“可你嫂子她”这要办寿辰,少不得宴请宾客,又要将族人们都请来,人更是多繁,李夫人这种情况,可如何料理?贾赦叹气,“只怕要劳动弟妹。”
贾政微蹙眉头,夫人怀着身孕,才安定两日,“要我说,此时嫂子更应该打起精神来才是,李家人已经被拘,只是不知道圣上如何打算。她要是如此丧气灰心,岂不是自觉有错?外人还没如何呢,她已经是贾家的主母。就是李家有罪,连累李氏族人。凭着咱们家,怎么护她不住,总归也要她自己撑起来才是。”
“我怎么不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她唉,回去我再与她分说。”贾赦无奈道。
贾政仍不想替夫人揽事,“到时候多麻烦珍儿媳妇罢,内子虽能帮手,可怀有身孕,总有不便。”
“也行。”总归是自家人。
没料想,大家坐下一商议。
贾敬赞同给贾母小办寿辰(只请亲戚,不请皇亲驸马王公诸公等),却不同意由他东府主母出头,只能依仗王夫人操办,“珍儿媳妇病得极重,连床都下不来,这事儿还是得让弟妹来。”贾敬拱手拒绝,他的儿媳妇可不得了,不但自家站于太子身后,还撺掇着珍儿要代表宁国府依附太子,更联络了不少与贾家交好的亲眷!若不是贾政及时将要废太子的消息传给他,发现珍儿面色不对,他还不曾察觉。
好一个厉害的女子,可惜她选错了人!也看错了身边人!
贾家只能是忠皇派,这样才能保证不论是哪个皇子上位,贾府都能有一席之地!
“外面的事一应交给我来操办,章程出来,我马上打发珍儿送过去,其它事,就有劳你们了!”贾敬虽向往修道,但他既然身为贾府之人,便要承担重责。
王桂枝让人拿了纸笔来,只随着元春的描红写了几个字,到底不成样子,歪歪扭扭地,便只得放下。看来要慢慢学起来,每日都得描上四五张大字才行。
“这位古嬷嬷,小鞋好穿吗?”
见精奇嬷嬷摇摇晃晃,王桂枝出声问道。她一向认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既然来到这个糟糕的时代,有能力,就尽量让自家跟身边的女人们都生活的好一点。故意去折磨人,这还是王桂枝头一回。
古嬷嬷勉强让自己立直,身形不晃,早已经汗出如浆,但长久以来的规矩还是让她轻轻蹲福,恭敬得小声回禀道,“回二太太的话,奴婢年迈,一双天足已经成型,自然不好穿小鞋。”
“呵,照你这样说,你年龄大了就不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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